咽喉间仿佛有滚烫的炭火烧过,刺的他浑身痛楚难当,在楚倦那样厌恶的目光下,谢沉鹿突然觉得自己无端下贱,可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滚出去!我愿意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楚倦一手护住自己的脖颈,使自己喘息的顺利一些,一手死死攥紧,脊背剧烈起伏,沙哑着声音给他下了判词,“但无论是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是你。”

“别说了!”

他没能说下去,谢沉鹿封住了他的五感,这才敢跌跌撞撞的过来抱住他,用手捂住楚倦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仿佛是制止又仿佛是哀求:“殿下,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

算我求你,算我求你。

他到底是怎样才把过去爱他如珠如宝的人逼到现在这个模样,这世间任何人都可以,唯他不可以。

楚倦再醒过来的时候谢沉鹿已经不复疯狂,殿里鲛人灯长明,映照着谢沉鹿姣好的侧颜,在不发疯的时候像是一副上好的山水画卷,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有诡异的安定人心的错觉。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腕上缠绕的一根半指粗的细长锁链,金玉材质,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盘龙柱上,只要稍一动弹就能听见锁链的声音。

察觉到他醒了谢沉鹿才抬眸,半张脸埋在衣袖下,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

“你就真的这么想离开我吗?可惜啊,恐怕此生不能如愿了。”

温热的呼吸涌上肌肤,谢沉鹿靠在他的膝盖上,轻声细语:“因为我不会放手的。”

楚倦避开他的触碰,在谢沉鹿不停颤抖的眼睫里一寸一寸掰开他的手指:“你还是同三百年前一模一样。”

“还是这样肆意妄为,为达目的不顾一切,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他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带了几分不经意的嘲讽。

每一个字都犀利的直指人心。

“因为殿下从来不跟我说啊,”谢沉鹿微微笑着看着他,那双眼温柔的像春风拂,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除了骗我的时候,殿下,你连话都吝啬和我说。”

“你要什么我不肯给呢?可你从来不说,”谢沉鹿伤痕累累的手指攥住楚倦的一缕长发,像是不安惶恐的旅人找到令人安心的地方,那根不可能断裂的玄铁铁链让他罕见的有了一丝安全感,“跟我多说一句话,都让你这样厌恶吗?”

楚倦坐在孤清的月色下,神色孤寂:“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想回到你和青衡住过的庭院?”

每一个院落都可能是你和他所经历过的花前月下,你和他散过步,你为他研读过典籍,你为他研制过的药。

谢沉鹿愣了一下,不知道牵动哪里,又断断续续的咳出一口鲜血,继而拢住楚倦的手,“我会为殿下再建一座殿宇,什么都是崭新的,都是殿下喜欢的......”

楚倦打断他:“可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