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十七这么说, 白穆也没什么生气的意思,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

反倒是指责人的裴十七更像是被骂的,一边说眼圈一边开始发红, 委屈极了。

——那些话、那些疯话如何能是真的?!

他的三兄光风霁月、举世无双, 怎可能是那种……不择手段……靠那些……下流手段献媚的小人……

他根本用不着那些!

可、可是……他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啊!!!

裴十七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止住汹涌而来的泪意,他睁大眼睛, 牢牢盯着白穆。

——只要解释, 只要你解释一句……

被迫也好、别有绸缪也好……只要你说,我便相信。

那边, 白穆已经拆开信封,把里面的信纸展平, 一字一句地读下去。

神色却一点点冷了。

裴十七也看见白穆的表情,心里一跳。

他忍不住想……那信上的话,也着实太重了。

——三兄他……

他本想开口缓和几句,说“叔祖他们平日便过于严厉”、“有些话不必当真”之类的。

可话到嘴边, 却成了硬邦邦的,“外面的传言可比这难听多了……”

看着兄长脸上冷色, 他又忍不住心慌, 只恨不得把刚才那话吞回去。

但这年纪的少年人尚未学会低头,裴十七又是自小被哄着捧着的老幺, 小霸王惯了, 也没有学会软语道歉。

故而, 他只僵硬着一张脸, 硬撑着和白穆对视,好像谁先低头谁就输了一样……

白穆暂时没心情教育熊孩子,他寒着声问, “他们让你送的?”

白穆倒也没问这信是谁写的,能把裴家族史上历代人物记得那么清楚的,也只有那些整天闲着没事念古的族老了。

裴十七听着问,本梗着的脖子一缩,刚才和白穆定定对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开。

——一脸心虚。

白穆了然,“你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