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事多, 本来留下想要牵制李谈懿的王爷们像是说好了一样,都开始不安分起来。

再加上山匪叛乱、天灾人祸……各地都不消停。

燕骁对天谴之类的话嗤之以鼻,但这情形确实也不容他懈怠。

“禹地水患……”

燕骁看着禹州知府上奏折子上的轻描淡写, 再对比林洵义送来的密报, 脸上都气出了冷笑。

他抬手狠狠的把那折子掷到地上, 折子外封打开, 中间的纸受不住两边的牵扯力, “撕拉”一声被扯成两半。

旁边的内侍赶紧把东西捡起来, 但对着怒气汹涌的燕骁,又瞧了瞧他腰间的刀……竟不敢上前,颤颤地停在原地。

宫里的内侍什么样儿的主子没见过,但这随身带刀的, 还真是第一回 。

要是平常主子发火了,顶了天的被踹两脚,或是拖出去打一顿板子……但都皮糙肉厚的, 能让主子解个气儿也是值。

但这位可是带着刀啊!

要是被捅一下, 那可真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一旁的林洵义见这架势,忍不住摇头, 他抬手对那内侍比了个“给我”的手势。

那内侍肉眼可见松了口气,真是感天谢地地呈过去。

林洵义瞧了眼上首那人的模样,这位近些天心情一日差过一日, 现在都快成了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了。

——想来府里那位情形不大好……

……也是孽缘。

他叹了口气, 就势看了两眼手里被撕成两半的折子,忍不住挑高眉梢。

这禹州知府也是个能耐人啊?冲堤淹田的大雨,到了他折子里,竟成了“天降甘霖”。

……真是好一杆生花妙笔,不愧为当年瑾帝钦点的文章状元。

就是不知道那沿江千余百姓冤魂, 会不会夜半去寻个公道了?

林洵义看了眼上首的燕骁,不太走心地劝慰了一句,“别急,总能腾出手来收拾。”

如今朝中诸事繁多、许多事都像是带着北地匈奴的影子,外有强敌盘饲,内里朝政又是一盘亟待整治的烂摊子,现下实在腾不出手来收拾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只能一笔笔先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