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在月底的朝会上告了假,天气热,朝会上那些老夫子们长篇大论的一说就是几个时辰,姜善受不住热,又听的心烦,索性就不去了。

端献站在穿衣镜前更衣,回头看去,姜善躺在铺着象牙席的床上,穿着薄薄的衫子,头发散着,被他拢在一侧。窗外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落在窗户前苍翠的一丛竹子上。此地到底不比怀月楼,大早上的便觉出来热意。

端献走到床边,“你真不去?”

“我不去。”姜善阖着眼道:“又没什么大事,我为什么要去听他们骂我。”

他这懒散的样子像极了逃学的学生,端献在床边坐下,伸手推了推他,“我同你说,这事是会上瘾的,你一次不上朝,往后就都不想去了。”

姜善睁开眼睛盯着床帐思考了一会儿,道:“往后再说吧。”

端献瞧着他这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觉得有趣,从枕边拿了一把扇子,一边给他扇风一边道:“等我下朝会的时候,你总不会还在床上躺着?”

姜善道:“哪能呢,过会儿我就起了。”

端献笑道:“不起也无妨,倒时候我再陪你睡就是了。”

姜善脸色微红,夺过端献手里的扇子盖在脸上,道:“你快走吧,过会儿要迟了!”

笑意盈盈的端献上了朝就变了另一幅样子。正阳门还跪着许多官员,漫长的拉锯催生了许多动荡不安,沈难不止一次的暗示端献尽快解决这件事。

大朝会,年轻的帝王高居龙椅之上,许多人也发现了姜善的缺席,他们把这当做成功的预兆。

梁格看到姜善没有站在最前面的时候,腰板都挺直了些。

端献在上头扫视过众人,目光落在陆商身上。陆商会意,出列上奏。

“今查明,左佥都御史之子,欺行霸市强抢民女,为夺城西赵家村的徒弟,毒杀赵氏父子二人,强占赵氏女为妾并磋磨致死。左佥都御史徇私枉法,勾结刑部官员,致使苦主求告无门,投河自尽。”

站在梁格身边的一位大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梁格面色微微一变。

这还没完,陆商接着道:“文渊阁大学士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置朝廷法纪于无物,其罪当斩。”

文渊阁大学士也是老臣了,他比前一个要稳得住,张口就含冤。

陆商看了他一眼,道:“锦衣卫在大人给外室置办的锦香别院地下挖出了十二万两的黄金,不知道大人要做多少年的官才能攒下十二万两黄金。”

文渊阁大学士面色倏地一变,嘴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