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恒拍桌,“自是因我心上有她,怪不得,怪不得我两日不见她,便想得紧呢……”

说罢,他又暗自伤神。

他自个儿花天酒地,还撇下秋娘成了婚,怪得了谁呢?如今人家的小日子过得平静和美,指不定比跟了他,更如意也说不准。

思此,孟景恒一头栽进酒里,不省人事。

唐勉伸在对面晃了晃,“你发什么愣?”

陆九霄脸色铁青,也不知就这一会子的功夫,谁又招他惹他了。

“呲——”的一声,陆九霄拍拍衣袍起身,兀自离席,出了望江楼,让晚风一吹,酒是醒了大半。

他踏上马车,懒懒散散道了句“回府”,马车便轻轻晃了起来。

“我从前夜里一闭眼,眼前便是秋娘的模样。”

“我连去百戏楼听曲儿,都再未点过旁人伺候。”

“自是因我心上有她。”

男人那朗月清风似的眉心皱出一个小山川,脑子里尽是孟景恒的胡言乱语。

怎么,夜里闭眼想起,不是因白日里见得多吗?

再未点过旁人伺候,不是因旁人不如她么?若有了更胜一筹的,自是就得换人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很难想通吗?

这么一思忖,他心上的郁郁之气,便消下去大半。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陆九霄这夜早早便歇下。

只是这一歇,歇得并不安稳,他入了一个荒唐的梦——

梦,松苑主屋的梨木大床上,窝着一具小小的身子。

那人梳着妇人髻,着了一身体面的鎏金襦裙,揪着小眉头道,使唤道:“再往上点。”

仔细一瞧,榻上躺着的人与他的小丫鬟生得一张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