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从一楼东侧起来的,此时正沿着木质的栏杆桌椅,一路向西向上烧起来,加之花想楼最不缺的便是红红粉粉的纱帐,火势一烧起来,简直如虎添翼。

陆九霄避开要塌下来的房檐,极快地上了楼。

“砰”地一声,秦义踹开屋门。

云袖猛地回过头,仿如看到活菩萨似的,两眼泛起泪光,“世子!”

陆九霄跨过着火的木梁,拍了两下云袖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一横过她膝下,抱了起来。

云袖抹了把蹭黑的脸,一起身便是一个踉跄,幸而尹忠眼疾快扶住她。

木香阁位于二楼最末,火一烧起来,本就最难逃,偏还有个不会武的弱女子,谁知她方才有多绝望……

此时,弥漫的黑烟已然消散不少,一楼的火势也扑灭了大半,几个官役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动作丝毫不敢怠慢,与方才那副懒散模样,简直是两个极端。

瞧见陆九霄活着从里头出来,纷纷将心落回了肚子里。

石妈妈已然清醒,见此情形,“欸喲欸喲”地跑至跟前,见小姑娘一动不动,像是没了活气,一时大骇,捉着她的小臂摇晃道:“阿葶?阿葶?”

她哭道:“世子爷啊,这、这丫头——”

“把松开。”陆九霄眉眼沉沉,忍着浑身不适,一个字一个字道。

这时,秦义看了眼他的肩头,惊道:“主子,您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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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玺园,西厢。

寝屋里,陆九霄赤着肩背,左肩上一块灼伤,使得衣裳和皮肉都黏在一块,瞧着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尹忠轻轻脚洒上药,贴了膏片上去,皱眉道:“主子,大夫就在隔壁屋给沈姑娘瞧病,您真不看看?”

陆九霄眉头微蹙,很是不耐,“不看。”

说罢,他凉飕飕道:“你们今日怎不拦着我,我要是死在里头算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