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嘭!”

从煦逐渐有了意识,耳边全是汽车喇叭和巨大的冲击碰撞声,他头疼得直皱眉,睁不开眼睛,能听到周围的一些动静——

“醒了?”

“醒了醒了!”

“叫医生!快叫医生!”

从煦想睁开眼睛,奈何做不到,很快耳边的这点动静也没了,只剩下持续不断的尖锐鸣音。

这些鸣音像他初中时买的那只哨子发出的声音,尖锐短促的一声,巷子深处一户人家的大门就会推开,紧跟着,某个熟悉的高瘦身影推着自行车走出来,一抬头,是双冷淡微凉的眼神。

从煦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回到了那条巷子,看到那个人,看到那双眼睛,便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抬胳膊挥动,然后喊:“陆慎非!”

*

“陆慎非,离婚吧。”

*

从煦真正清醒是一周后。

Vip病房里没别人,他像睡醒一觉似的平静地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了有阳光照进的窗户。

许久未睁开的眼睛轻轻地眯着,适应光线,手指动了动,意识逐渐回笼。

第一个瞬间,从煦想的不是这是哪儿,而是:今天早上没课吧?

接着想:今天周几来着?

周三?那十点有节课。

马哲?

算了,逃吧,反正有鲁胖子替他点名。

从煦准备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却在感官跟着恢复后,感觉身上怪怪的。

又僵又疼,腿还麻,右手的手指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夹着。

什么东西?

从煦抬起右手……

抬了一半,耳旁炸起一声惊呼:“儿子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