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城内,任太守府邸。

如今蓟州太守任清,他的经历稍微有些复杂。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逍遥公子哥到罪人之后,再到一州太守,再到罪人,然后再到太守。

人生的大起大落,在这位身上展示得可谓淋漓尽致。

任清这会儿已经是过半百之年,过于丰富的经历让他看起来年老许多,但透过那沧桑的皱纹,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俊朗。

今日,府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

任清将人请进来,到了堂屋,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奉的却是主位。

秦洺没坐,只是定定地看向任清。

任清也不慌张,微笑着回视。

许久,秦洺开口道:“任叔特意书信召小侄前来,所为何事?”

任清摇摇头,“秦将军说话总是干脆利落……这倒不像是明公。”

“明公”自然指的是“安国公”。

秦洺抿了抿唇,没答话——

他知道,不是“不像”,而是“不全像”。

义父总知道对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说话方式。

对待文人自然是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对待武将干脆利落、直切主题,对待小人诱之以利、对待君子晓之以大义……

他曾经试图效仿,但最终还是无疾而终——画虎不成反类犬。

也只有义父那样的人,才可做得如此周到。

任清对着秦洺简单地叙了几句旧,又感慨道:“如今这般境况,秦将军竟当真应某要求,亲来蓟州……这般信任,任某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秦洺沉默了一下,道:“义父在世时曾说过,任大人高风亮节,乃是可信之人。”

任清怔住,眼中竟泛起一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