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洽:“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只不过暂时降一级,待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把你提起来的,永清,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沉住气啊!”

郑永清:“老长官,我到不是在乎官职大小,我是真的……”

熙洽:“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你知道吗,这次守城之战,咱们满军中两个团长被撤职查办了,日军受惩治的只有一个守备队长,听说调到长春,照样当队长。没办法,满军受命于关东军,必须听命于关东军司令部,这是也是咱们执政,为恢复皇位,与关东军讲好的一个条件。”

郑永清抑怨着:“老长官,你说咱们满军还是满洲国的军队吗?现在各班都插进日本人,好多主官的位置,也都被日本指导官取代了。这满军干得还有啥劲气了。”

熙洽也随之叹息一声:“永清,我还是那句话,要有耐心,等皇上复位,重振朝纲,咱们满军也就名正言顺了。”

郑永清悲观地:“皇上?这一年快过去了,日本人能让皇上复位?再说了,即便复位,看这架势……”

熙洽与其说给郑永清打气,不如说给自己鼓劲:“不能气馁,我是财政总长,时常见到皇上,他对恢复皇权还是很有信心的。”

郑永清一是对熙洽盲目顺从,二是想独善其身,不能已屈就营长之职,但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休息,实为逃避。

郑廷贵与儿子交流甚少,自然不了解儿子心理变化,他希望儿子步步高升,把满洲国这个官越做越大,倘若有一天,到皇上身边,讨个四品侍卫,那才叫光宗耀祖。却不想降为营长,对此,他大为不解,心怀不满。后隐约听说与酒井有关,他满腹牢骚,找到酒井。

酒井惯使两面手法,未待郑廷贵说完,他先叫起屈来:

“老朋友,常言说军令如山,军法无情,你可知令郎犯了多大的罪过吗?明里是阵前请辞,其实是临阵脱逃,想必你也知道,这要是在你们当年的大清国,定斩不饶。满洲国军政部和关东军司令部,对此事,共同下令,严惩不贷。若不是我出面力保,恐怕令郎现在早被送到军法处。”

郑廷贵将信将疑:“你别拿你们的关东军糊弄我,事出有因,我听说永清与那个山田拌了几句嘴,你们就……”

酒井:“令郎身为团长,激战之时,纵有千番理由,弃全团官兵于不顾,擅离职守,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郑廷贵:“不对呀,是吉兴把永清撸下来的,这事儿吉兴最清楚了。”

酒井:“老朋友,关东军专门派人做过调查,令郎请辞在先,吉司令官为稳定军心,无奈做出决断,现在我保下令郎,吉兴司令官十分不满意,把我都告到军政部。”

郑廷贵:“吉兴?”

酒井:“你要不信,我……我现在就打电话把吉兴叫来……”

郑廷贵思忖着,喃喃地:“这……这倒不必了,怪了,这个吉兴也是我们旗人啊,咋一点情面都不讲呢?”

酒井早就玩郑廷贵于股掌之中,见状,又劝慰几句,他是看郑廷贵还有利用的价值,不然也不会这么耐心的。

郑廷贵始终视酒井为知己,对酒井的话深信不疑,撂下儿子的话题,他说到敬奉给皇上的礼物,这件事在他看来,比儿子前程都重要。

酒井笑眯眯地说,他上周去新京,有幸见到执政,他说执政平易近人,饶有兴致,问及吉林市情况,还说有机会来吉林市巡视。

郑廷贵有点消沉的情绪,又鼓噪起来:“执政,不,皇上若能御驾吉林市,那可真是旗人之福,万民之幸啊!”

酒井说他能得到执政的亲莱,与郑廷贵分不开,言外之意,溥仪喜欢郑廷贵的贡品,但他又不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