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笑看着熙洽,正如熙洽所料,日本特务机关,在熙洽刚到日本就读时,就注意上他了,在发现熙洽的弱点之后,逼迫代子,引熙洽上钩,演出酒醉强奸一幕,此事没有让军方知道。

熙洽不能不佩服日本特务机关的深谋远虑,但也更加憎恶眼前的酒井,想到现在自己已是东北军的高官,日本人抓住这小小把柄,又可奈我何?

“酒井先生好有兴致啊,翻腾起我多年前的风流轶事,不会是想胁迫我吧?如果要是这样,你可打错了算盘。”

酒井故作吃惊地:“噢,阁下您误会了,我只想跟您交个好朋友。”

熙洽:“我在你们日本军界有好多的朋友,像你这样的朋友,我不交也罢,对了,你再回日本时,若是能见到代子,替我问候一声,就说我还很想念她,哈哈,说起来,你们日本女人也真的不错,个子不高,搂在怀里,就像抱个枕头,挺舒服的。”

酒井见熙洽以羞辱回报,并没恼怒,反而一笑:

“看来熙参谋长,比我还了解,不,比我还喜欢我们日本女人,不愧日本士官学校的高材生啊,不过,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熙洽:“你随便说去吧,我不在乎,东北军的同仁,都知道我有两大喜好,一是军权,二是女人。”

酒井:“熙参谋长,我见你的案头上有日文报纸,那是我们在奉天出的《满洲报》和《盛京时报》吧?也许,你不知道,这两家报纸同时发行的,每天还有中文版,假如我们要是把您给代子小姐写的事情经过,绘声绘色加以描述,再冠上您的名号,刊登出来,您能想象出该是什么效果吗?”

熙洽渗出一身冷汗,人人口传,终究限定一个范围,倘若真的大篇幅登在报上,那不但在东北,恐怕南京都能看得到,听说蒋介石提倡新生活,号召官员洁身自好,若是知道他熙洽年轻时生活就这样糜烂,势必打下不好的铬印,那对他今后的升迁……

酒井似乎看透熙洽的心思,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知道阁下是我们日本最好的朋友,我们绝不会那么做的。”

熙洽心里害怕,嘴不服软,皱眉问:“你到底想干啥?说话。”

酒井:“我只想与阁下交个朋友。”

熙洽冷笑着:“没这么简单吧?”

酒井:“我听我们军界人士说,您是东北军中最有智慧的军官,今天得以验证,不错,除了交朋友,我还给带个口信,是我们在天津的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先生,他见到你们清朝的皇帝溥仪先生,他提到了您……”

熙洽一惊,忙说:“土肥原先生?我知道这个人,你……你说他见到溥仪,不,见到了皇上?”

酒井微笑地点点头。

熙洽不无激动地:“你是说皇上想起了我,还提到了我?这……这是真的吗?”

酒井凑过来,改用日语与熙洽交谈起来,他在这个时刻,以这种方式来见熙洽,是受上司指派,原因就是,日本高层对东北已有了重大决策,在行动之前,启动所有可控制的关系人物,以保障计划的顺利实施,熙洽是日本人早已看好的人选之一,怕到关键时刻,出现闪失,故而让酒井前来探知,并使出所谓的杀手锏:代子与扳指……

自此以后,熙洽与酒井成为好朋友,不管是否出于真心,反正两人在“九一八事变”前的两个月里,频繁地来往,还经常变化场所,且只有两个人,谈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这些情况,有的人看在眼里,不以为然,熙洽亲日,有很多日本朋友,这在东北军中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有的人,感觉异常,最为警觉的就是冯占海,因为他是卫队团长,对公署的人和事儿,比较了解,半月前,张作相因父亲病重,回锦州陪伴父亲,没有让冯占海跟随,临行前,虽未对冯占海明说,冯占海也知道舅舅的意思,让他多注意吉林的动向。近两年,张作相在吉林的时间少,熙洽明里暗里,培植了不少亲信。所以,舅舅一走,他有点孤掌难鸣,多亏有好朋友马明金,常在一起说说心里话。

马明金对公署的事儿,知之甚少,有时问问妹夫,近来却发现妹夫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而且与熙洽越走越近,不久前,被熙洽提为中校,靠近长官,这无可厚非,可是……冯占海说他曾看见酒井在“樱花馆”宴请熙洽,只有郑永清作陪,想必郑永清知道些什么。马明金说若问妹夫,他也不会说的,怕冯占海对妹夫产生不好的印象,他解释说酒井与郑家是世交。妹夫与熙洽又同是旗人,自然来往得密切。

冯占海说沈阳附近的关东军和“满铁”的铁道守备队,近来不断演习,在乡军人也开始集结,似乎要有大的行动,联想酒井与熙洽的接触,他深感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