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恭喜。”陈子锟道。

一阵沉默。

“水……”宝庆喃喃道,陈子锟赶紧将他搀到屋里,杏儿忙里忙外,烧水泡茶,俨然已经是薛家的儿媳妇。

陈子锟回到酒桌上,果儿凑了过来,羡慕的看着他的军刀和马靴,道:“锟子哥,我想跟你当兵,行不?”

“行啊,不过得等你长大,上完学,有文化才能穿马靴挎洋刀,要不然只能当大头兵,知道不?”

“知道了!”果儿用力的点点头。

酒足饭饱之后,陈子锟回到驻地,赵玉峰报告说,抓来的几个人喊冤,要见长官,陈子锟一摆手:“别理他们,先关一夜再说,明天早上,弄点好吃的送过去。”

赵玉峰狡黠的笑了:“我懂了。”

来到自己的房间,陈子锟全无睡意,索性拿出徐树铮的日记本来翻看。

这一看了不得,整夜无眠。

这本日记,详细记载着徐树铮去年率军收复蒙古的点点滴滴,以第一人称读之,更如身临其境一般,两旅步兵一团骑兵,却故布疑兵,做出十万大军之势,蒙古活佛、王公贵族等人闻风丧胆,不战而降,已经宣布自治的外蒙古重回祖国怀抱,表面看来轻松顺利,仔细想来却是步步惊心。

看完这本日记,已经东方泛白,雄鸡高唱,陈子锟掩卷长思,不禁对徐树铮的印象大为改观,这才是堂堂伟丈夫当作之事啊!

……

强五、强七兄弟俩被五花大绑丢在一间空屋里,两人都是混天桥的滚刀肉,什么场面没经过,刚开始还骂骂咧咧的充好汉,可到了半夜也没人提审,心里就有点慌了。

为啥抓他们进来,他俩心知肚明,无非是在拘留所弄死了薛平顺,弄死个把人算啥大事,反正有五爷罩着,可这回看起来没那么简单,抓他们的不是警察,而是当兵的,而且领头的咋看起来那么像曾经大闹马家的陈子锟呢。

清晨时分,屋门打开,一个军官进来给他们送了一桌酒菜,一壶二锅头两个酒杯,花生米猪头肉小葱拌豆腐拍黄瓜,俩兄弟面面相觑,按说这酒菜也不算多好,但是对在押犯人来说已经是超规格的待遇了。

接下来从篮子里拿出的两碗饭让他俩明白过来,这他妈是断头酒啊。

两碗米饭,上面插着筷子,标准的死刑犯临走前的饭食。

“吃吧,不够再添,吃饱了好上路。”那军官看起来挺和气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大哭起来,强七哭道:“老总,冤枉啊,为啥要毙俺们,那事儿是五爷让俺们做的,俺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真的?”军官一惊,“原来还有隐情,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兴许还有救。”

“我说我说,是这么一档子事儿……”兄弟俩争先恐后的把事情原委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