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端起了酒杯:“来来,今天这第一杯酒,咱们敬那边的几个兄弟。”说着站了起来,几人当然知道张涛是啥意思,也站了起来,学着张涛的样子将酒端了起来。

“来来来!”张涛见几个人都端起了手中的白酒,大声说道,“‘杀八方’、‘山兔子’、‘地耗子’、勒五爷、‘唱破天’、‘小包子’,欧阳教授、小燕子、三根,你们听着没有?过年了,都回来喝酒了!我张涛发誓,这辈子,活着一天,就和那帮犊子干一天,啥时候累了,干不下去了,你们给我留个地方!”说着就含着眼泪将手中的酒倒在了地上。

唏嘘了一会儿之后,张涛和几个人就坐回了饭桌上。张涛又敬了大家一碗酒,大家也都干了下去,一碗十里香下肚,就像是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了胃里面,张涛赶紧在火锅里面舀了两口酸菜汤顺了顺。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张涛这个平时一见槐花就不吭声的家伙,一碗白酒下肚话可就多了:“槐花,你咋回来了,是不是陪我过年来了?”四叔听着这话和张贵相视一笑,两人都装没听见各自喝着碗里的酒。

槐花白了张涛一眼:“就这点酒就开始说胡话了,还爷儿们呢,这点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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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挨了骂好像还很开心,吃了一个饺子:“不是‘老神仙’带着你当格格去了吗?咋的,舒坦日子过够了?”

四叔也跟着凑热闹:“大小姐,和我们说说,大草原咋样?我这么大的岁数还没有去过大草原呢。”

“大草原可好了!”槐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像天真的孩子一般的笑容,“大草原呀,可大了,就和咱们的大海似的,望也望不到边,骑着马跑也跑不到边。天是瓦蓝瓦蓝的,那云彩就和棉花套子似的,可低呢,好像伸手就能摘下来做棉袄。地上的牛呀、羊呀都没数,骏马也多。”

“那可真是好地方。”张涛脸上泛着红,“那你姥爷呢?是不是王爷呀?”

“是呀,是原来的草原王呢,现在是国民政府的什么主任,官衔太长,没记住……”槐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过他呀,还是管着那一大片草原,那里的人也还叫他王爷呢。不过,我都没有和他说几句话,整天的不是忙活自己的事情,就是和范叔叔在一起。”

“哦?”张涛有点好奇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打听蒙古草原王爷的机会,“范叔叔是谁?”

“哦,是国民政府给他配的秘书,人很好的,好像还留过洋呢,每天都是穿着白西装,可精神了,一点都不像是40多岁的人。就是他教给我怎么打仗、怎么带兵、怎么在《三国演义》里面学东西,他也成天地忙。我每天就是和姥姥、‘老神仙’爷爷还有巴雅尔大哥在一起的时间长。‘老神仙’爷爷教我打枪,我姥姥的侍卫巴雅尔大哥就教我骑马,我姥姥没事儿就给我讲大草原的故事,还有我妈妈的事。”槐花的眼睛明亮了起来,好像还是沉浸在大草原生活的时光里面。

“呵呵,没看出来,这几月下来,原来的小丫头就能文能武了。”张涛打趣道,随即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小心地问,“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