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咋办?”张涛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四叔,让‘人精子’过来吧,我打死了张来财,总得给那边一个交代!”说着,又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终于抑制不住流淌了下来。

3天以后,在张涛死皮赖脸的要求之下,小鬼子的医院终于把他放了出来。由于地下党放风说一定要杀了大汉奸张涛给他们的同志报仇,为了保证张涛的安全,黄公子亲自带了两辆警车和四辆宪兵队的摩托车浩浩荡荡将张涛从医院接了出来。

张涛的别克发动以后,和张涛一起坐在后排的“人精子”对张涛和四叔说:“待会儿听我的提醒,半路上我们要给小鬼子演一场戏。”

“演戏?”张涛疑惑地说。

“必须让小鬼子尽量打消对你的怀疑,要不然张来财同志牺牲的就太没有意义了。“人精子”沉重地说。

提到了张来财,汽车里面的气氛压抑起来。当车队经过一个路边小市场的时候,“人精子”突然按住了张涛的脑袋,急忙喊道:“快趴下!”

“啪啪啪!”3颗子弹准确地打在别克的后玻璃上,等护送的鬼子警察反应过来,一个人影早就消失在四处奔逃、惊慌失措的人群当中。

车队马上就停下来,黄公子拿着手枪气急败坏地从打头的警车里面出来:“留下一半人跟着本局长抓乱匪,剩下的护送张参议赶紧走。”

张涛的车又发动起来,小市场早已是一阵鸡飞狗跳。

“看这次小鬼子还能怎么着!”“人精子”轻蔑地说道。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张涛的心情却依旧非常不好,静静地望着车窗外边混乱的人群和横冲直撞的警察,他没有吱声,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问:“张掌柜安葬好了吗?”

“唉……”“人精子”叹了口气,“东家你都问了四五遍了,都安葬好了,最好的寿衣、最好的棺木,也葬在南山,和‘唱破天’他们葬在一起,也替你烧纸了。我们那边非常理解你的苦衷,也相信张来财是自己主动要求你开枪的。该说的又说了一遍,你该安心了吧?”

“哦!”张涛把头往后一仰,眼睛又闭了起来。

张涛回到家里以后的生活非常简单,每天不出屋,也不说话,就是睡觉、喝酒。这天晚上,四叔、“山兔子”、张贵和“人精子”凑到一块儿,“人精子”第二天就要回到刘家铺子继续掌管四海旅社了,这3个人给他送行。

“我说这么下去不行呀,东家再这么下去就废了。”张贵忧心忡忡地说。

“谁说不是呢?”“人精子”喝了口酒,“我不放心的就是这事。”

“要说少爷也挺不容易的,这‘地耗子’刚在新京折了,接着是‘唱破天’那档子事儿,然后又被逼着打死了张掌柜,这么多事放一块儿,搁到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四叔的情绪也不是很高。

“咱们得给他找点事儿干……”张贵夹了口菜,“有事干,省得他整天瞎琢磨。”

“刚出那么多事儿,鬼子又是巡街又是封山的,老狼营都老老实实的,现在能干啥?”“山兔子”郁闷地说。

张贵狡黠地一笑:“我呀,明儿上午让他见两个人,保证他能精神起来。”

“谁呀,这么大能耐?”“人精子”急忙问道。

“那你就别管了,这事不用你们操心,包在我身上。”张贵拿起酒壶给每个人满上,“今天咱就喝酒给‘人精子’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