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狼营(2)

“可是,弟兄们都是打鬼子打惯了的,换个当家的我怕他们不服呀!”“大疤瘌”嘟囔着。

“不服?谁不服,看你是第一个不服吧,刚才还说要靠绺子,现在我派个大当家的过去就不服了?”张涛笑骂。

“那刘一手,是个残废,就算枪法不错,也就是个在赌场里看场子的。”“大疤瘌”满脸的不屑一顾。

“服不服的待会儿再说!”张涛瞪了“大疤瘌”一眼,随后拉起了柳应元道,“柳参谋长和我到书房唠一会儿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应元也不推辞,跟着张涛走出了客厅。

“张涛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参谋长单独叫走了?”槐花满脸疑问。

“不知道,他经常神神叨叨的,我都习惯了。来,四叔,咱们接着唠咱们的。”“大疤瘌”满不在乎。

张涛的书房在2楼,说是书房,也没有几本书,更找不着笔墨纸砚那些东西,就是张涛与人谈事情的地方。一个护院过来沏了茶,端上来一盘洗好的大白梨退了出去。

“张参议把在下请到书房来有何指教呀?”柳应元端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那倒要问问你了,明明应该让‘大疤瘌’下来探探道的事儿,怎么把刘小姐带回来了?我更奇怪的是,你也跟了下来,绺子不要了吗?”张涛猛地拔出了左轮手枪,顶在了柳应元脑门上,“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张参议多心了,靠绺子的大事我怎么能不来,大小姐是自己要跟着我们来的,她为什么来,您应该比我清楚。至于我是谁嘛……”柳应元好像忘了脑门子上还顶着一个枪管,又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看着张涛,“你希望我是谁?”

“参谋长好定力,在下前几天想了两句诗,后两句却对不上来了,还请赐教……”张涛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慢悠悠地吟道,“青山云雾绕,天蓝群鸟飞。”

柳应元的脸色一变,马上恢复了常态:“柳某是军人,诗词歌赋不在行,但是阁下说的下两句我却知道,可是‘白水千帆过,日落万星垂’吗?”

四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恰恰是“青天白日”,张涛一笑,收起了手枪:“你果然是复兴社的人。失敬失敬!”

“那我倒要问问张参议,你绝对不是复兴社,怎么知道复兴社的暗语?”柳应元的脸绷了起来,手伸向腰间。

“两年前,我去暗杀奉天市市长,大汉奸牛一元,中了鬼子的埋伏,突然一个人冲出来开枪帮我解了围,自己受了重伤,在我怀里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这个暗语。他说,有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在,中国就不能亡。”张涛的语气唏嘘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他的名字就走了。”

“他是复兴社奉天站站长,冯天剑中校,我们只知道他两年前失踪了,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原来已经是成仁了。可安葬了吗?”柳应元眉头一动,马上就对号入座了。

“嗯,就葬在奉天城外的小山包上,有机会我就去烧纸,对了,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张涛收回了手枪。

柳应元闻言皱了下眉头,压低了声音道:“南京方面要派一个同事到新京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您能不能带他进入新京,打个掩护?”

张涛笑了笑,大包大揽地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这个事没问题,让他找我好了!”

等张涛和柳应元从书房出来到客厅的时候,张贵也带着人回来了。一个中年人站在大堂中间,个子不高,却膀大腰圆,满脸狰狞的横肉,不短的头发根根直立,朝天鼻,金鱼眼,面相有凶悍之气。这人左衣袖空空荡荡的,显然就是刘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