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拉科克港

月黑夜,三艘舰艇以五节的速度列队驶入港湾,这正是午夜后,能利用特大的春潮。“步鱼”号吃水最浅,行驶在最前面。后面依次跟着“红十月”号和“达拉斯”号。港湾两岸的海岸警卫站已由海军军官替换了海岸警卫队员。

瑞安被允许来到指挥台围壳上,拉米乌斯这一充满人情味的姿态使瑞安相当感激。在“红十月”号里面闷了18个小时了,杰克深感活动余地之狭小,能看到天地真是太舒畅了——即使周围除了一片黑压压的空间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步鱼”号只发出一丝昏暗的红光,如果多看几秒钟它就消失了。他能看得见水中团团轻浮的白沫,天上的星星随着浮云时隐时现,凛冽的西风以20节的速度急速掠过水面。

鲍罗丁发出明确而简短的命令,正指挥着潜艇开上航道。尽管在北面建有巨大防波堤,但航道必须每隔几个月就疏浚一次。这次航行很轻松,潜艇劈波前进,激起二三英尺高的浪,无力地拍击着这艘2万吨重的导弹潜艇舰体。瑞安对此感到庆幸。漆黑的水面一片平静。就在他们进入有掩蔽的海域时,一艘“黄道”型号的橡皮船轰鸣着向他们驶了过来。

“喂,红十月’号!”黑暗中响起了呼喊声。瑞安很难辨认出灰色菱形的“黄道”号,它已经来到,外发动机在船后溅起一小片白沫。

瑞安问道:“鲍罗丁副舰长,我可以回答吗?”鲍罗丁点头同意。“我是瑞安。我们艇上有两名伤员,一名伤势严重。我们马上需要一位医生和一个手术小组!听明白了吗?”

“两名伤员,你们需要一位大夫,好的。”瑞安想他看见了面前有个人正举着什么东西,并以为听到了无线电的微微作响声。在这样的大风中很难说是真是假。“行呀,‘红十月’号,我们马上派一位医生飞过去。‘达拉斯’号和‘步鱼’号艇上都有卫生员,你们需要吗?”

“快来吧!”瑞安立即回答说。

“好。继续尾随‘步鱼’号两英里,然后做好准备。”“黄道”号飞速向前驶去,掉转航向,消失在黑暗之中。

“感谢上帝,”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还信神?”鲍罗丁问。

“那当然。”其实瑞安对这样的问题是不应感到吃惊的。“可不,人总该有个信仰吧。”

“那是为什么呢,瑞安中校?”鲍罗丁通过特大号夜用瞭望镜仔细观察着‘步鱼’号。

瑞安有点不知如何回答了。“这,因为如果你不那样的话,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那就意味着萨特和加缪以及所有那些家伙的话是对的了。他们说什么一切都充满了混乱,生活是毫无意义的。我才不信那一套呢。如果你想得到更好的答案,我认识几位神父,他们会愿意跟你谈一谈的。”

鲍罗丁没有回答。他对着指挥台上的麦克风下了一道命令,于是他们把潜艇向右转了几度航行。

“达拉斯”号潜艇

在离“红十月”号艇尾半海里处,曼库索正拿着一架夜光增强望远镜在观察。曼尼恩挨着他的肩也在争着看。

“啊,天哪,”曼库索小声说。

“这—点你算说对了,舰长,”曼尼恩身穿夹克,冻得有点发抖。“我也拿不准我该不该相信。看,‘黄道’号来了。”曼尼恩把入坞用的便携式步话机递给了舰长。

“听得出来吗?”

“我是曼库索。”

“我们的朋友停下之后,我要你派10个人过去,包括卫生员。他们报告说有两名伤员需要照顾。挑选几名出色的人去,舰长,他们的舰艇也需要帮助——但可得保证,他们不许讲话。”

“明白了,要10个人,包括医生。我的话完了。”曼库索看着橡皮船向“步鱼”飞速驶去。“想一起去吗,帕特?”

曼尼恩问,“打赌吗,嗯,先生?你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