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父亲对我的影响最大。他很坚强——就像他曾经浇灌过的混凝土一样——但是又很正直,他希望每个人都尽自己的努力。他还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要求自己的子女要有原则。但他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关心家里的每一个人,希望我们成为(就像过去陆军征兵广告词上所说的)“尽其所能的人”。他要是当了兵,肯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士长。

他的一些为人处事的原则值得一提,因为我一直把它们放在心里,而且一直在努力实践这些原则:

●要尊重别人,除非他们使你有理由不尊重他们。

●不要与伤害羊的狗为伍,除非你愿意承担和它们一起被抓住的后果。

●任何值得做的事都要做好。任何好东西都是经过艰苦劳动得来的。

●有多大的能力就要发挥多大的能力。

●你必须为那些在你手下工作的人作出榜样。你不愿做的事,也不要要求他们去做。(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比他的雇工干得多。)

●不要只看到自己鼻子尖底下的事,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要靠自己努力。

我父亲从来不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从来没想让我们继承他的衣钵,一辈子弯着腰在艰苦的建筑工地上或农田里无休止地干活。他知道教育会给我们带来什么(虽然他自己只上到八年级)。随着我们不断长大,他和母亲也不断督促我们要接受尽可能好的教育。“你们总不想一辈子就干我现在干的事吧?”他经常对我们说。“你们不可能永远直着腰。那样你们将永远不可能向孩子们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从而使他们能支持自己的家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和母亲把我送到大学门口时的嘱托(这是我第一次去大学。如果我没有被录取,我是永远去不了那个地方的)。他说:“孩子,好好学习,学不好就不要回家。”

他的忠告结出了成果。在他的孩子中,除了一个人之外,都上了大学,拿了学位。大多数又继续在大学深造。我大弟汤姆在部队服役29年,退休时是个上校。6年前他被选为县行政长官。我的二弟格伦41岁时去世。我的三弟埃莫勒是伯灵顿工业集团的一名管理人员。我妹妹琼年龄最小,现在是一名注册护士。

当年促使我们上大学的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战前,在阿巴拉契亚山区的田纳西州乡村里,大多数年轻人都没有想到要上大学。可是战后有了美国大兵法案——受过专业培训的医生、律师和其他职业人士带着他们的专业技能回到田纳西州东部社区。这给我们大家都带来了长远的利益。那些没有上大学的人仍然可以利用从陆军和其他兵种获得的技术技能以及培训机会,成为熟练的技术工人,如电工、机修工和管道工等。

我们惊讶地发现,所有这些技能和专业知识使我们的社区得到了发展。这些课程我们自己学起来也不难。我的目标是高中毕业后直接去上大学。我向两三所大学提出了申请,他们都录取了我。

当年,中学里并没有咨询老师来指导我们,不管怎么说,除了农业之外,其他我都不大懂。与此同时,我强烈地意识到,大学毕业之后我有责任为自己的国家服务(毕业后最好当一名军官)。由于这些原因,我决定去田纳西工艺专科学院,简称田专。在我申请的3个学院中,只有它同意向我提供农业学学位和预备役军官培训课程。这所学院在田纳西州纳什维尔以北82英里处的库克维尔。

虽然学院只提供了陆军预备役军官培训课程,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到其他军种去服役。我认为其中部分原因,是我们那里出去当兵的人对我产生的影响,我是看见他们去当兵打仗的。另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我是和许多朋友一起在农村、在户外长大的。陆军的生活将是那种生活的继续。实际上,我对其他军种知之甚少也是一个原因。

1958年6月30日,也就是我毕业那一天,我被授予步兵少尉军衔。这是一个预备役军官的军衔(2年之后我被授予正规部队的军衔)。我母亲和两个弟弟前来参加了毕业典礼和授衔仪式,可是我们并没有时间庆祝,因为我必须当天就去作战部队报到。不到1小时,我就驱车驶向本宁堡(在佐治亚州西南,靠近哥伦布),而且一路上马不停蹄,为的是赶在午夜前报到,不至于犯“擅离职守”的错误。

大型军事基地

本宁堡是个大型军事基地,主要是步兵——被称为“步兵的摇篮”。那里有步兵学校、空降兵学校和突击队员学校、基本的和高级的军官课程学校,此外还有军官预备生学校。许多战备部队都驻扎在那里。此外,刚从德国回来的第10山地师也在那里。我是作为见习排长被分配到那里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任务是在一个固定距离的步枪靶场当“蹲坑”军官(不断地出靶和收靶),并负责一个106毫米无后坐力炮的靶场。每星期最少有两个下午,军官要给士官上普通教育课程,以帮助他们获得中学毕业文凭。

从当兵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了部队——尽管开始时我的工作没有什么挑战性,我也没有担负多少责任。我喜欢部队的一切:部队里的人,部队的特定环境,训练,责任,以及靠自己的才干、能力和创造性来发展的机会。

经过大约6个月时间,我修完基础军官课程,接着就去伞兵学校和突击队员学校。在18个月的时间里,我通过了所有训练。

基础课程是预备役军官训练课程的继续。我们掌握了更多的高级技能,以及领导能力、武器使用和确保我们能领导一个排作战的战术科目。例如,识图课程就比预备役军官训练时详细得多。我们学会了如何有效使用编配到排的各种武器。我们学会了巡逻以及排一级的战术、集中使用火力以及步兵如何利用装甲的问题。

在本宁堡学习初期,我的另一个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我后来的妻子休。

本宁堡被称为步兵之家,而哥伦布则是众所周知的“丈母娘”,因为当地许多女孩子都嫁给了来到这个小镇、刚刚晋升的年轻少尉。结果我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