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错了。回去工作吧,如果你挖到更多的消息,打个电话给我。”

“是,中尉同志。”线民站起身来离开,把帐单留给民兵中尉去付,而中尉对于付这张帐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困难。奥莱格·葛瑞哥里耶维奇·普罗瓦洛夫在警察这一行已经待得够久了,他知道自己刚才可能发现了某些重要的线索。当然喽,在这个阶段,你没办法说得出那是什么,除非你针对这些线索继续追查下去,不论其中发展出多少可能或碰到多少死胡同,而这可能要花上不少时间……但只要获得任何重要的发现,一切就值得了。如果什么都没发现,也不过是碰上了另外一个死胡同罢了,在警察的工作中,这种情形可说是屡见不鲜。

普罗瓦洛夫想起自己并没有问到是谁把这一大堆情况提供给他的线民,其实他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只不过是容许自己暂时相信这件谋杀案是由前特种部队的人犯下的说法罢了。他已经把有关那些人的描述谨记在心,而且随即拿出记事本把这些情况记下来。金发和红发,曾经在阿富汗服过役,都住在圣彼得堡,在阿夫赛颜科被谋杀的当天中午飞回去。所以他该去找出航班号码,然后用与俄航全球售票系统连接的新电脑系统找出旅客名单,再把这些名单会跟他电脑里的已知罪犯与嫌疑犯索引及陆军的服役纪录比对。如果他能找到什么的话,他会找个手下去和那班从莫斯科飞往圣彼得堡的飞机的空服员聊聊,看看有没有人记得那两个人或是其中之一。

然后他会要圣彼得堡民兵详细地调查这两个人,找出他们的住址,有没有任何犯罪记录。那将会是一般的详细背景调查,但可能会让他们找到嫌疑犯,做进一步的侦讯。他应该不会亲自出马,但是他一定会在场观察―――这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工作―――看看嫌疑犯的眼神、谈话的神色、坐在椅子上的是不是显得烦躁不安;看看他们的是盯着审讯他们的人,还是游移不定;看看他们抽不抽烟,如果抽的话,是紧张地猛抽烟,还是轻蔑地轻吐慢吸……同时看看他们是否疑惑警方究竟是为了这件案子审讯他们,还是为了其他案子。民兵中尉付了帐,起身离开。

“奥莱格,你得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跟线民碰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普罗瓦洛夫回头,看到了对方。

“莫斯科是个很大的城市,米夏,有很多可以喝上两杯的地方,而且这些地方的灯光都不太亮。”

“可是我还是找到你了,奥莱格。”莱利提醒他,“你有什么新发现?”

普罗瓦洛夫简要地说出他今天晚上的收获。

“两个前特种部队出身的杀手?我觉得这蛮合理的。这样要花多少钱?”

“不会太贵,我猜大概是……五千欧元左右。”在他们朝街上走去时,中尉说道。

“什么人花得起那么多钱?”

“莫斯科的犯罪组织……米夏,你很清楚有好几百个人付得起这笔钱,而拉斯普丁也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喔,我查到了另一个名字:苏佛洛夫,克莱门提?伊凡奇?苏佛洛夫。”

“他是何方神圣?”

“我不知道,对我来说这也是个新名字,但是克鲁索夫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我应该知道这个名字。但奇怪的是,我并不知道。”普罗瓦洛夫把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有时候会发生这种事,我也碰过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名字。你会去查查看吧?”

“对,我会把这个名字拿到电脑上面跑一下。他显然也是国安会出来的。”

“现在外面这种人蛮多的。”莱利同意道,接着把他的朋友带进另外一家旅馆的酒吧。

“如果中情局解散了,你会有什么反应?”普罗瓦洛夫问道。

“幸灾乐祸。”调查局干员用确定的口气说道。

对某些人来说,圣彼得堡这个城市是北方的威尼斯,虽然那里的天气,尤其是冬天,简直和威尼斯大相径庭,但也有纵横交错的是河流和运河。就在这些河流中的一条,浮现了命案的下一条线索。

那是由一位在早晨上班的市民发现的,他立刻把他看见的东西指给在转角的民兵看,于是民兵靠在栏杆上仔细地看了看。

他只花了几秒钟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以及那代表了什么意思。那不是垃圾或是死掉的动物,而是一个人的头顶,上面有着金色或是淡棕色的头发。不论是自杀或谋杀,都要让本地警察来调查一下了。民兵走到最近的电脑,打了电话给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