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七○○是对杰利?奥玛利来讲是来得太早了一点。他睡在双人寝室的下铺——他的副驾驶则睡上铺,他第一件想到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拿三颗阿斯匹林,然后再躺回去休息。他想:这实在有点好笑,他觉得“锤子”好像是在他的脑袋里,不对,他纠正自己,应该是他的吊放声纳正在他的脑海里发出乒生波,尽管如此,他还是做了一些事情。他记得从年轻起就认为这种事情是慈悲的具体表现,这使得他所受的苦有了依归,因为唯有真正受苦的人才能体会慈善工作的意义。他等了十分钟让阿斯匹林进入他的血液里,然后走到浴室淋浴;先用冷水,再用热水,使他的头脑清醒。

军官休息室里坐满了人,但很安静。军官们根据年龄聚集成群,互相低声交谈。这些年轻军官从未面对过战争,而数周前从圣地亚哥出发时所可能感受的兴奋,已被目前工作重担中清醒的现实感取代。船被击沉了,有些他们所认识的人死了。对这些大孩子来说,恐惧比他们受过的战斗训练更为可怕难测。他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疑问,而唯有时间能回答这些疑问。他们会学习着去忍受,或者永远无法学会。战争对奥玛利来说并不陌生,他知道他也会害怕,但是他尽量将恐惧置于脑后。和恐惧纠缠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恐惧很快就会再来临,永远也摆脱不掉。

“早安,执行官!”

“早,杰利。我正要去叫醒舰长。”

“他需要睡眠,法兰克。”奥玛利离开舰长卧室以前已把闹钟关上了。恩斯特知道奥玛利的意思。

“事实上在十一点以前我们并不真的需要他。”

“我知道你是个好执行官,法兰克。”奥玛利考虑着要选择果汁还是咖啡;今天早上的果汁是橙色类的——但是味道不像任何一种水果。奥玛利比较喜欢红色类的,因此他只为自己倒了一些咖啡。

“我监视了昨晚的鱼雷装载演习,我们的成绩比最好的纪录还要少一分钟——而且是在黑暗中。”

“听起来相当不错;出发前的简报什么时候开始?”

“一四○○是,在隔壁的会议室内举行,每一位指挥官、执行官以及其他特定的人都要参加,我想你也要去吧?”

“是的。”

恩斯特放低声音声说道:“你确定舰长没事?”在船上不可能藏得住秘密。

“从战争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站在第一线上,他需要放松一下,这是古老而光荣的海军传统。”他提高声音说道:“该死,这些年轻男孩都太小了,他们不应该卷入战争!怎么没有人想到要去拿一份报纸?全国足球联盟赛已经在全国展开,而这里居然没有报纸!这是什么鬼休息室!”

“活像只大恐龙,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一名初级工程军官低声说道。

“你会习惯他的啦。”雷斯顿少尉说道。

冰岛

两天的休息正是医生开给大家的处方。尼可士官长几乎已能正常的走路,而这几个美国人已开始明显地讨厌皇家海军给他们的配给里额外加进去的鱼类食物。

爱德华的眼睛再次沿着水平线看过去。人类的眼睛会自动地去看移动的物体,而她正在移动,所以不去看她几乎是不可能。事实上,爱德华告诉自己,保持警戒而不去看周围情况是不可能的。要命的是,她却觉得很有趣。肥皂是那几名拯救者带来的——爱德华更清楚那些拯救者以及整个状况,但是为什么要告诉她,使她担忧?——离他们的山顶营地半哩的这个小湖是指定的沐浴场所。在交战状态下,没有一人可以单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位中尉很自然的被指定要照顾她——而她也照顾他。在她洗澡的时候,拿着上膛的步枪来保护她似乎有点荒谬,就算有俄国人在附近,爱德华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她穿衣服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的擦伤几乎痊愈了。

“我好了,麦克。”他们没有毛巾,但只要回复人的气味,这点代价也是值得的。她走向他时,头发还是湿的,而且脸上还带着捉狭的表现。“抱歉,令你觉得不好意思。”

“这不是你的错。”几乎不可能对她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