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里的声音好一阵才响起:“再然后呢?”

齐天林笑起来:“我只是个刚入门的学生,军事才是我的主业,也就是觉得您说的这个变化,有点意思,才说说。”有点滑头的避而不谈,自己认为这个第三代霸主以后应该是怎么样。

赫拉里的声音不大:“军事?军事才是最大的双刃剑啊……”

齐天林摇头:“这个我就更不胡言乱语了,我只能说我的作战思维是跟美国国防部的很多思路背道而驰的,这一点陆军部是最清楚的,不过也许我的作战形式对国防部是个不错的补充吧。”

赫拉里却鼓励:“说说?军事我是外行,你用最简单的话语概括一下这个区别?”

齐天林这个就驾轻就熟了:“国防部总体还是奉行技术至上的理念,也就是花大钱精兵强装备,我的看法还是单纯的军事强大不能说明问题,说句不太客气的话,美国在二战以后,并没有取得任何一场国家级战争的胜利,这说明在思路上有问题的。”

前国务卿笑得有点睁大眼睛,近七十岁的老太太鱼尾纹都展开了:“你就这个评价?”

齐天林大言不惭:“最近几年我一直在执行非洲国家级的作战,我不否认这中间美国以及欧盟都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取得的国家政权稳定性,让我一直在反思,从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到后来的伊拉克、阿富汗,这些战场美国几乎都是败走,也许能开始在战术上取得胜利,但是最终整场战争的结果呢?包括利比亚,如果不是最近一两年的收拢,您签署的那个停战协议,您也知道就是一张纸……然后更别提索马里了。”

赫拉里有些上半身前倾的专注:“那么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齐天林耸耸肩:“其实美国军方一直都走入了一个技术误区,技术或者常规军事优势并不能决定战争的胜利,这在历史上是无数次证明过的,但军方却一味的把这当成了法宝,随着您刚才说的永恒变化,总有那么一天,会吃大亏的,其实已经在不停吃亏了。”

赫拉里静默了一会儿:“国防部……没想到你想的东西倒很多,不像是一个你以前所展示的纯粹承包商人的样子。”

齐天林自嘲:“我没文化的,十多岁就参军,一直在战场上混迹到现在,只是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总会不知不觉的产生一些感想,起码在某些战场孤寂无人的时候,想想这些东西,总比数周围的尸体更合理点。”

赫拉里重新靠回自己的沙发上:“思考跟学术无关,思维是最自由的……就好像我曾经无数的思考过颠覆一切,重新打造一个完美的国家,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任何模式跟制度都是有缺陷的,有时候,听听一个非标准答案,或许会带来不少新意思,但是你的思路显然令我有些吃惊,这中间有种不太一样的逻辑方式……”

齐天林并不觉得对方是个美国总统候选人,自己就需要掩藏一些什么,就好像苏珊早就教给他的那样,一切都坦荡荡的敞开,或许才是从某种意义上更深的隐藏。

就好像有些总统曾经是用火车周游全国竞选,赫拉里这种也算不上很特别,但比较亲民的车队巡游模式中,为了安全起见,齐天林经常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非常多。

这样的间隙闲聊谈话几乎贯穿整整为期两个月的巡游演说。

但赫拉里却闭口不谈对于自己的袭击,和丈夫任期内的那次国内民兵组织恐怖袭击,以及接下来一系列国策上有什么联系。

齐天林也不问,反正这都不是自己的目的,纯粹的只空谈,从这个政治学、法学双料学位高手老太太这里,倒是也学到不少东西,起码趁着赫拉里整理竞选资料文件的时候,他完成了新的国际政治学论文,赫拉里全程过目,还帮他指导了一下,于是齐天林厚着脸皮把赫拉里的名字也署在后面!

其实同一个时期,共和党候选人也在全国巡游拉票,这位也是系出名门,是著名的父子总统家族的成员,可这一次明显就有点中气不足,自己都觉得被赫拉里压住了气势,干脆没有赫拉里这样一城一池的挨个巡讲,重点选择共和党的几个票仓州演讲巡游一番了事。

估计已经做好败北的准备,只是到时候不要输得太难看,然后把主要目的放在别让共和党失去了议会多数地位,到处反复强调不能让总统和议会都落到同一个党派手里。

因为赫拉里的竞选纲领就是求变,要求在变化的年代带领美国顺应变化做出正确的抉择,这一点让保守派居多的共和党很有些不安,所以抵制赫拉里的声音不大,但却一直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