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宪法规定中的一个好处。凯利边想,边回到飞机上,坐回自己的座位。

飞机又要起飞了。凯利坐在中情局官员旁边。他看见那位俄国上校已经甜美地睡着了。

赖特笑着说:“他喝醉了,要睡上一阵子了。”

“你给他灌了些什麽?”

“他先喝了不少白兰地,後来又喝了许多加利福尼亚红酒。可能要到明天才会醒来。”

赖特无精打采地说道。KC-一叁五已经升空。俄国战俘已无法再回答任何问题,他现在自己喝起了马丁尼酒。

“情况怎麽样?”凯利问道。

赖特就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些。那个战俘营确实是根据俄国人的建议建立的,可是越南人未能好好地加以利用,现在越共想连同面的战俘一起把它毁掉。“你是说因为这次袭击行动?”啊,上帝!

“是这样的。但是不要着急,克拉克。现在我们抓到这个俄国人,这也是一件讨价还价的筹码,克拉克先生。”赖特笑着说:“我喜欢你的风格。”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抓来这个俄国人,你表现了值得嘉奖的主动性。而且你当机立断决定停止这次行动,说明你有着良好的判断力。”

“请听我说,我并没有……我是说,我不能……”

“你没有死板地执行计划,换了其他人也许会那样干下去。你迅速做出决定,而且这种决定是正确的。这说明了你尽心尽力地为国家服务。”赖特的脸上露出笑容,因为喝了酒,他的脸上放射着红晕的光彩。

桑迫在六点半钟醒来,这比她平时要晚些。她找来早报,开始煮咖啡,并决定早餐吃土司。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心盘算着何时给匹茨堡打个电话比较好。

报纸头版的主要消息是有关毒品案的枪杀事件的报导。一位警官牵涉进一起和毒贩的枪战。消息说,查获了六公斤纯海洛因,数目不小。她不知道这一案件是否和上次的贩毒案相同……不,那个组织的头目是位黑人,至少多丽丝是这样说的。不管怎麽说,又一名毒贩从地球上消失了。桑迪又看了看挂钟,打电话仍为时过早,她回到客厅去看电视。。这天又是炎热无聊的一日。她头天晚上睡得较晚,接到约翰的电话後她久久不能入睡。她想看看今天的节目,但发现自己的眼睛有点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她睁开眼睛时已经十点了。她有点生自己的气,她用力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起来,然後又回到厨房。多丽丝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机旁边。她拨了号码,听到对方的铃声……四次,六次……十次,没有人回答。糟糕!外出买东西去了?还是去看布莱恩医生了?一小时後再打吧。同时,她又想了一下应该和她说些什麽。这样做是犯罪吗?她是否在破坏法律?

她究竟在这件事中陷得多深?这种想法来得如此突然,她自己都感到吃惊。但是,她已经介入了这件事,她已帮助把这个女孩子从危险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她绝不能半途而废,就此罢手。她应该告诉多丽丝不要伤害帮助过她的人,一定要特别特别地小心谨慎。

梅伊尔牧师来得很晚。教区的一个电话耽搁了他的时间。他的这种职业使他不能说因为有约会就可以不接电话。他把车停好,看到一辆送花的卡车正朝山顶开去,很快拐了弯,消失不见了。他将军锁好,心有些担忧。他必须劝服多丽丝把所有状况说给他的儿子听。彼得已经向他说过,要他们特别小心行事。是的,爸爸,我们可以保护她。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转告多丽丝和它的父亲。他曾经处理过比这更严重的问题,比如说劝解过人们的一些离婚事件。挽救一个濒临崩溃边缘的婚姻,可真比两国之间的谈判要更困难些。

然而,迈上多丽丝家门前的台阶似乎十分艰难。梅伊尔牧师扶着栏杆登上那陈旧的水泥台阶,心一边这样想着。门庭内放有几桶油漆,也许是雷蒙用来准备粉刷一下自己的房屋的。这是一个好兆头。牧师按响了门铃,他听见门铃响了两次。

家一定有人,雷蒙的白色福特车就停在门前。可是,没人来开门。是不是在穿衣服,还是在洗澡?

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他等了一两分钟,皱起眉头,又按了一次门铃。後来他注意到门并没有关紧。可是,他是一个牧师,不是窃贼,不能擅自进屋。他怀着不安的心情,把门轻轻推开,把头探了进去。

“喂!雷蒙在家吗?……多丽丝在家吗”“他轻声喊道,屋内应该听得到。电视机开着,面正在放映一个无聊的节目。真奇怪。他走了进去,他这样做觉得很尴尬,但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烟灰缸的一支香烟仍在燃烧,那枭臭上升的烟缕说明一定发生了什麽事。在这种时候,一个有头脑的普通公民一定会退出屋外。但是梅伊尔牧师不是普通公民。他看到地毯上有一个盒子,面放有一些玫瑰花。玫瑰花是不应该放在地板上的。此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军队供职时的情景,为那些面临死亡的军人做祈祷是多麽令人难受啊。他不知道这时自己怎麽会产生这种念头,他的心跳加快了。梅伊尔牧师走过客厅,一切很安静,他侧耳倾听着。

他发现厨房也是空的,炉子上的水壶已经沸腾,杯子和茶叶放在餐桌上。地下室的门也是开着的,下面的灯亮着。他打开门,往下面走去。下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了他们的腿。

父女二人脸朝下躺在水泥地面上,从他们头部的伤口流出的血积聚在不平的地面。

梅伊尔牧师吓呆了。他张着嘴,好像停止了呼吸,呆呆地看着他这死去的两个教友。两天後,他也许就要主持他们的葬礼了。他看到父女二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他们是一起死去的。这个悲惨的家庭现在只与上帝同在了。看着十分钟前在家中被人杀害的这父女二人,梅伊尔牧师不禁发出了一声愤怒的悲鸣。几秒钟後,牧师清醒过来了,他继续沿着台阶走下去,慢慢移动到死者的身边,跪在地上,伸手去触摸那握在一起的手,并恳求上帝宽恕他们的灵魂。关於这一点,他是有信心的。她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但没有失去自己的灵魂。面对着两具体,梅伊尔可以这样说,而且父亲又重新得到了女儿的爱。他要让自己的教友知道,父女二人都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