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死啦死啦身边,看他为狗肉的狗腿换药。我擦着枪,哼哼着全民协助逼我们擦枪时唱的那首歌,它真难听,用来折磨别人的耳朵最好。

我:“你说怪不怪?”

死啦死啦:“怪啊。你说哪种怪?”

我:“我现在不想死人了,我想他们来的地方。”

死啦死啦:“都是好地方啊,好地方啊好地方。”

我:“都是怪地方。你都跑过了,养出你这怪家伙来了,你都不止怪了,叫你妖孽才是对了。养出那帮家伙的地方就很怪,养出这样五花八门怪家伙的地方我一定要去看看,如果能活着下南天门,都要去看看。”

死啦死啦:“也怪啊。也不怪。”

我发了会子怔,后来我就乐了:“嗯,都是好地方,一定要去看看,都要去看看。”

死啦死啦:“嗯,大好河山。”

我愣了,看丫轻轻抚摸着他的狗肉,茫然到了鬼知道哪个世界——反正他有那么多的世界。

我:“知道吗?你从来不说这种话,这种话是虞啸卿说的。”

那家伙便看了看我,扁了扁嘴,醒过来了:“到处都是你们这种王八蛋,万兽园一般,所以老子要四海为家。”

我:“褒的?贬的?”

死啦死啦:“三角的。”

然后又一次响起了猛烈的炮击,我们抓起了枪手忙脚乱地往外冲。

我:“非得逼小太爷杀人造孽,真是不让人消停!”

死啦死啦:“门口布了雷,别踩上了。”

我们冲了出去。狗肉艰难但是不折不挠地跟在我们后边。

这一次会失去什么?又得到什么?

虞啸卿在炮窝边,和余治的坦克之间,瞪着那几个人,克虏伯和那辆史都华坦克的全班车手。站了一排。

虞啸卿:“谁先擅自开火?”

手就举了五条,值星官指向了克虏伯,但虞啸卿也没费神去扫一眼。

虞啸卿:“要重罚。不能不罚。”

然后他从克虏伯开始,给他们别上一个低阶的、允许一个师长在阵前颁发的青天白日勋章。他拍了拍克虏伯的肩,闹出一阵小小的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