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下面的费萨尔拉赫曼通过步话机问道。他的大队坦克就躲东面1公里地区,等着亚希尼确认的敌人反击,但是已经后半夜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动静。敌人好像是不会有动作了。让大家睡觉,今天的任务取消。”

南方不时有激烈的枪战,由易普拉欣王子指挥的部队不断地和在夜间渗透过来的敌人敢死队交火。一到夜里,对面的印度军队都会发起反击,因为分配给这个战区的战隼中队无法在夜间出击(无法识别目标),于是印度人一旦摸过来,大致可以恢复白天丢失的三分之一的阵地。

亚希尼转向那边看,从双方射出的曳光弹看,巴军火力占优,但是敌人凭借巴军不知道的地下通道,不时在后方制造爆炸,即使易普拉欣进展缓慢,他的阵地也很不巩固。

亚希尼心里有些发虚,因为他对指挥部承诺夜里发起进攻,现在只能抗命拖延了,要是敌人明天仍然没有出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他知道尤尼斯也扛着巨大的压力,目前巴军的供应向第一师倾斜,自然引起了其他部队的不满,阿米尔虽然蠢,但是好歹每天都能向前拱一两公里,而他则是毫无建树。

他坐在这幢被500公斤炸弹直接命中过的危楼上,一直坐等到了清晨。

日出是一天中最有利的进攻时间,面对一轮朝日,对面敌军的光学仪器效能减弱,而且容易暴露。易普拉欣王子深受阿米尔真传,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发起攻击。

果然6点刚过,师属炮兵就开始射击,一直延伸打击到了新德里市区。然后巴军的坦克开始按部就班的出击,坦克群开出不到500米,就有5辆被地雷炸断了履带,昨天步兵已经排过一次雷了,不过夜里印度军队又偷偷摸摸埋上了好些。这说明印度人作战能力也一直在长进。一辆“水牛”修理车开过去准备进行修理,结果也被地雷炸坏了履带。

坦克群如同乌龟爬行一般向前推进,期间对手发射了十几枚AT5导弹,但是这种导弹对豹二正面,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中午前,印度人的防线被撕开口子,然后开始后撤,一早上王子突进了1.5公里,比昨天快了一些。

亚希尼观察了一上午,屁股都坐麻了,没有看到印度人像样的炮击,他心里也开始没底,要是自己继续按兵不动,阿米尔旅说不定就这么一路平推到新德里市内了,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弄巧成拙了。

“印度人真的不要国会和总理府了?”

他强迫自己思考这个问题,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还必须等等。

一名通讯兵跑上楼,让他回指挥车,因为副师长等着通话。亚希尼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回到指挥车,一拿起听筒,就被隔着十几公里被尤尼斯劈头一顿痛骂。

尤尼斯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为亚希尼准备了一个营的炮兵和几个基数的弹药,这些火力没有投入易普拉欣方向进行火力支援。王子请求了几次,他都顶住,没有动这支兵力。结果易普拉欣不是好惹的,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法赫德王储那边。

30分钟前,远在中东的王储亲自给集团军司令打了电话,他说为了巴基斯坦人民的事业,他已经牺牲了一名兄弟,甚至不惜再牺牲第二个,但是巴基斯坦的职业军人,好像被唾手可得的胜利吓破了胆,竟然在印度人即将倒下前,不敢前进了,尤其他必须考虑,继续给与巴陆军援助是否值得。

这样无形而又巨大的的压力,最后落到了尤尼斯头上,陆军参谋长直接打电话到师部,要求他立即做出抉择,要么在下午3点前,用预备兵力发起全面进攻,要么等着别人来接替他。

尤尼斯差不多将参谋长原话对着亚希尼照说一遍。逼迫亚希尼答应必须在以上时限前发起进攻。

亚希尼当然很清楚,正面撞击依托城镇坚固防御的敌人必然会导致惨重的伤亡,他的部队目前7成都是96式坦克,无法如同豹2那样正面硬扛AT5导弹,更别提那些连纵队行军都做不好的新兵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易普拉欣的军队如同一只蠢笨而又勇猛的密獾,一直在向前缓慢推进着。而亚希尼只能继续举棋不定。一旦阿米尔的人在总理府插上一面旗子,那他肯定会被踢出陆军,说不定连带上副师长。

新德里总理府的地下室内,卡汗坐在最底层的办公室内,默然地看着天花板,几乎一动不动,这座牢笼里的空气如同凝固,只有当卡汗一旁吊针里的液体滴落下来时,才稍微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敌人的每一次炮击,都会震下一些细微的尘埃。今天是围成以来,敌人的弹药落到总理府附近最密集的一天。不再是偶然落下的航空炸弹,而是连绵不断的炮击。从上午9点起,就一直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