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修理部队到这里来。不错,在这里修理可以瞒过阿米尔,我要让他吓一跳。”

他说着兴冲冲走下高坡,然后跳上一辆破损的坦克,炮塔上有一个洞,大概是被125毫米穿甲弹击穿的,但是别无其他被击穿的痕迹,他将头伸进炮塔里面,确定里面没有发生过火灾,大部分设备完好。他在炮塔上用粉笔做了一个记号,意识优先修理。跳下后,又快速跑向另一辆,观察了一番以后,做了另一个记号,表明内部损坏严重,但是发动机完好。

飞行员和随机一起来的几名师部通讯兵,对他乖张的行为并不感冒,他们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偶然朝天开几枪,驱赶附近的村民,在他们看来,这个傻瓜一定是升职太快,故意想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来吸引上级注意。

远处的公路上扬起了巨大的灰尘,隐约可见几辆重型运输车辆,在路上行驶,车辆后面停着用帆布包裹好的重型装备。从轮廓看是坦克,非但炮塔巨大,上面还有自动武器站。

“上尉,这是师部新到的坦克?”

“是的,是我们师的。”亚希尼冷冷说道,他知道那些东西不是给他的,据传闻,亲王的另一个弟弟也可能会秘密加入到攻坚中,所以阿米尔最后得到的援助还可能会超过预期,总之那些有钱人总是想用他们的直线型思维来解决问题,没有人想去听一个没上过军校的乡下泥瓦匠的意见?他现在只能靠自己来扩充实力,至少副师长会支持他的做法。

新德里城内的萨福德琼医院内。

木利特医生刚睡了6个钟头醒来,他用医院的收音机偷偷收听了一下杰米仑政府的短波新闻,没有听到印度高官飞机杯击落的消息,确实有些遗憾。

医院门口又加了岗哨,附近的街区也都实行了戒严,连持国防部颁发的通行证的外国记者也不能进入这一带,医生没有特别许可也不准离开,这对他收集情报以及与上线联系,算是一个小小的限制。

医院里堆满了各种伤兵。大约一个排的宪兵早上进驻医院,开始在伤兵中核对身份,寻找无伤的逃兵和自伤避战的人。这确实是比较奇怪的地方,以往印度国防部对伤病员从未这么严厉过,这种事情不经高层决策似乎不会发生,也许高层有了变动?

木利特很快完成了一例手术,头部受伤的高射炮手没能挺过来,死在了手术台上,这名19岁的士兵被从天而降的,很可能是他自己发射的弹药破片击中了头部。

由于供电不稳定,医院的核磁共振设备无法使用,取出弹片的简单手术,变得十分盲目和危险,而麻醉科的医生也收到了限制使用麻药的书面通知,因为库存已经不多了。

医生在等候下一个伤兵的时候,自卫军司令部的人直接冲进了休息室。一名自卫军高级军官被炸破了肚子,无法移动。自卫军指挥部希望能找一名精通血管缝合的外科医生,亲自去一趟。

在场的大部分医生都不想接这个活儿,只有木利特医生自告奋勇。对他来说,这是他收集军事情报的绝好机会,即使没有下手机会,能够在军方面前表现一下,对于将来的情报工作也有好处。

他带着一名有经验的护士,座上吉普车开出戒严区,一路驶向自卫军司令部。

吉普车经过尼赫鲁公园时,还可以看到堆砌在草地上的一些缴获的敌军装备。几个月前,这些重武器作为征服巴基斯坦的象征,被拉到这里,当时可谓是盛况空前,每天都有大量举着国旗的国民跑来参观。不过物是人非,现在这里冷冷清清。

那辆炮管上画满百圈的坦克显得格外突出,它孤傲地停在一块草地上,炮管指向总理府方向,坦克前面竖着一块牌子。

木利特医生的儿子应征军医出征前,全家还一起在这两坦克前拍过照。他至今清楚地记得,那块牌子上写着:“斯潘加将军的部队,在俾路支地区击溃残敌后缴获的武器。”

这张照片现在就夹在他的皮夹子里,他每天夜里被噩梦惊醒时,都会拿出来看看,然后一直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