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确切的时间吗?”电话那头关切地问道。

“还不清楚。”

“请尽量搞清楚,这样我们可以另行安排。”

通话简短,使用暗语,通报了印度高层可能从位于市内的萨福得琼机场大撤离的消息,即使有人监听也没人能听明白其中要害。

木利特医生并不为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工作,他这样身份的人,很难被巴情报机关渗透。1个月前,当他决心为中国情报机关工作时,一部分是出于对卡汗和他的一群好战官员的恨意,这场战争夺去他儿子的生命,他希望这些罪魁祸首一个都别跑掉;另一方面,他认为自己的行动可以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木利特的弟弟,作为军医在阿萨姆被俘,随即决定参加中方情报组织,经过训练后返回印度,争取到了自己的哥哥。萨福得琼医院作为印度高官们经常出现的地方,确实可以打探到不少消息。

很快,徐景哲就通过复杂,但是稳妥的情报路径获得了最新的消息,他发展的大量印度籍情报人员已经派遣到了印度各地,此时他已经不用过多依赖巴情报系统了。

目前他得到的各个方面的情报对照显然是吻合的。卡汗挫败了上一次官员逃离新德里的阴谋以来,出逃的尝试一直在小规模进行,确实也跑出去了一些级别不高的官员,但是这些人毫无权威,并不值得担心,但是有迹象表明卡汗的控制力正缩水,利用自卫军和警察部队监视官员或许信息的能力已经变弱,而美国人积极地参与到了新的阴谋之中。

林淮生原本有一个使用巡航导弹瘫痪机场的计划,但是因为机场附近太多的民用目标,加之敌人强化了干扰设备,而只能放弃。

萨福得琼位于市内,只有一条主要跑道,远程火箭和战术导弹同样面临精度以及误伤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那架搭载了要人的飞机起飞后,将其击落,当然仍然需要面对误伤平民的问题。这些限制,这几乎堵死了中国空军阻止这项阴谋的可能性,不过巴基斯坦空军从来不受此类限制。当务之急,最好能搞到撤离时机,这样就可以作出部署,至于登机名单,徐景哲也很想知道。

正当外部情报网,正紧锣密鼓收紧绞索的功夫,印度总理府地下室内,卡汗正在做最后的总结发言,他已经失去了查曼这样的耳目,自然很难知道,很多人即将背弃自己的阴谋。下面的官员各个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好像抱定了与新德里共存亡的决心,这种同仇敌忾的感觉,让他颇感到几分欣慰。

总理继续谈到了敌人在政治上的弱点,以及中巴两国之间必然会爆发的矛盾,他避谈对手军事上的优势,希望与会的美国人,能够充分看到那些有利的因素,而不要悲观地看待这场战争短期内不利的走向。

冗长的发言终于结束,总理在2名医生搀扶下走下讲台,与会的印度官员围绕过来与之握手,他感觉到辛格握住自己手的时间格外的长,他立即就感受到了似乎另有一层深意。

会场另一边,奥古旦与叶林斯基也在临别前握了握手,他们各自肩负的使命不同,尽管同处于危机之中。

奥古旦将继续留在印度军中,为帕斯阿德元帅提供联络和其他帮助,当然同时也必须监视这支庞大军队的动向,以免崩溃或者投敌。而叶林斯基将在一两天内进行一次突围,逃离这里,这是既定的计划,并没有知会印度军方,届时外线部队和空军将配合他们的行动。

众人各怀鬼胎,四散离开了总理府,其中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总理了。

辛格回到国防部,整理需要带走的文件,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新政府的首脑,当然那是在新德里失陷以后。他静下心来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给总理以及近卫联队的穆亚尔少将,各写了一封信。他给总理的信中直陈了自己的看法,罗列了自己必须到南方去的所有理由,随后他回顾与卡汗一起经历的胜利以及挫折,写道动情处难以自已,泪水滴落到信纸上,他期待老师的原谅,希望卡汗能理解这并不是一次背叛,而是为了获得新生,必须做出的痛苦选择。

他的第二封信写给近卫联队,他要求近卫联队做好最后的准备,务必要恪尽职守地保护总理的安全。如果敌人攻入城内,可以化整为零突出新德里,新德里不会是这场战争的终点。

萨福得琼医院内,木利特医生故意在贵宾门诊室等候,然后佯装巧合地与到了来取X光片的交通部长的秘书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