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树上落下,爬上自己的坦克。车际电台还能使用,他继续呼叫各车组,以修改阵型,要求部队尽量散开,呈弯月形包抄敌人,他希望第一轮攻击,尽量发挥所有坦克的火力,最好一次摧毁所有坦克,但是碍于复杂的地形,这显然也是很难达成的。

来自北面的火力开始延伸打击,全部来自于步兵战车的30毫米机关炮和车载迫击炮,炮弹在森林间横飞、爆炸,给暴露在外的印度步兵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这些步兵全部来自于第4装甲师的运输营,不是正规作战部队,也没有分辨敌我重装备的能力;以至于,当有人听到了身后隆隆的坦克声音逼近时,第一时间以为只是一支己方的坦克部队。站在炮塔上的黄德兴甚至看到,有一名印度士兵骂骂咧咧向他挥手,示意快些。

黄德兴赶紧钻进坦克,以免在更近的距离上被敌人步枪打中。敌人近在眼前,他有些紧张,没有分配各车组射击的目标,只是要求全连各自寻找目标,自行选择时机开火。

炮手慢慢将炮管对准不足300米一辆挑战者ii的屁股,他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看清过敌人坦克。

通过瞄准镜可以看见,每辆坦克的后面,还坐着几名士兵和他们的东西,显然印度步兵很乐意搭这样的便车。黄德兴则通过指挥仪,留意着敌人的步兵,观察他们的反应。

他看到落在后面的几名印度兵朝自己走过来,手里抱着睡袋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显然在雪地里待了很久,每个人脸上还都带着笑容,就好像终于等到了出租车一样。黄德兴猜到他们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准备爬上来了,他可不能让敌人靠上来,于是操作机枪转向他们。

立即有一名印度兵察觉到了苗头不对,他开始后退,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其余的印度兵还木讷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虽然99坦克上布满了松树枝,作为临时伪装,这一点与挑战者一样,但是开近了总是有一些不同的细节暴露出来了。即使他们只是开卡车的司机,但是看到了红色的五星和黄色的八一标志的一刹那,还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黄德兴没有开枪,任由他们没命地逃散开来。

伴随炮声而来的,是巨大的车体晃动,他紧紧握住稳像指挥仪的把杆,看着射击的结果,当然,没有人会在300米不到的距离上打偏,这样的距离完全不需要考虑风偏和弹道,只需要对准挑战者巨大的屁股……炮弹击中坦克发动机舱,巨大的爆炸将坐在挡板上的4名步兵炸得翻腾起来,有一名士兵重重从空中落下,掉到了炮塔上。

失去动力的敌人坦克立即停顿下来,但是似乎没有完全失去作战能力,它开始缓慢地转动炮塔,速度很慢,显然是通过内部蓄电池的电力在运行。

运转过程中,那具燃烧的尸体沿着炮塔前部斜面,滚落下,挂在了炮管上,挡住了车长观瞄的所有视线。

黄德兴一侧的2号车,对这个目标进行了一次补充打击,炮弹击中座圈位置,直接楔入装甲,留下一个向外喷出黑烟的小孔。炮塔转动止住了,大约一秒钟后,内部爆炸的气浪将坦克所有的出口炸开,炮塔向一侧倾斜滚落到地面上。内部的弹药连续的爆炸,点燃了附近的树木。

黄德兴的连,以2比1的优势火力,从敌人无防备的方向发起的这次攻击,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但是也有一些99式坦克因为被地物或者树木遮挡,而无法赶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但是幸存下来的挑战者坦克基本上第一时间都找不到北。

黄德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部分优势来自于电子干扰,干扰使得所有的印度车辆陷入了各自为战,无从了解战场的境地,他只知道敌人看上去反应迟钝。

除了爆炸声,告诉他们陷入了战斗,印度坦克手无从知道敌人从何而来,规模多大。

一名印度车长索性钻出炮塔,他四面搜寻,终于看到了后方的敌人坦克,他大声呼叫,并用力敲打炮塔,让坦克转弯,挑战者ii过慢的转动速度,使得他在与装弹机的竞赛中,处于下风。

来自不同方向的3发穿甲弹同时击中了坦克的各个薄弱部位——在这样近的距离上,掌握先机的一方可以从容寻找弱点。只有黄德兴除外,他要求驾驶员开到开始燃烧的坦克正面,在激光测距仪测到的355米距离外,用穿甲弹射击敌人正面装甲,这是他耿耿于怀想进行的测试。这辆坦克的炮管几乎垂到地面,显然摇架后部已经损毁,只是一只死老虎,他正好借它试试火炮的威力,同时看看敌人的正面装甲是否真的如同传说的那样,值得敬畏。

印度车长坐在炮塔顶上,浑身着火一动不动,他在第一轮射击中,就已经被震死了。

99式一发炮弹击中正面,直接钻进了装甲,进而引发了内部爆炸,将坐在上面的印度车长的半截身子,炸到了空中。

黄德兴提醒自己,这样的距离上,99式与挑战者应该具备互相摧毁的能力,或许99式的反应装甲可以起到一些作用,当然如果对方在近垂直的角度上击中反应装甲,其破坏弹杆入射方向的效能会被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