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与村里联络。”

桑德尔上校在村子里最坚固的住宅——阿訇家里,设立了指挥部。他不停地催促几百公里外梅内亚姆将军派部队来接应他,不过入夜后,东方的印度步兵师非但没靠拢,反而又后退了一段距离。斯利那加重复着空军侦察的结果,附近没有发现大量的敌人,要求桑德尔的独立装甲部队自行后撤,不要给司令部添麻烦。不过桑德尔被打怕了,他知道只要出了村子,就很容易在进行中被优势的敌人收拾掉。

“上校,已经呼叫了几遍,他们还是老一套。梅内亚姆将军不肯派人来救我们了,28师后撤的比计划还快,如今他们最后卫的部队距离我们……已经有7公里了。”头戴耳机的副官说道,“附近的敌情每一个小时都在更加严重,库马盎联队的卡车队,刚刚被游击队袭击,损失惨重,我想,我们也应该趁早转移。”

上校陷入了进退维谷之中。

梅内亚姆中将收缩的目的,是为了拉平古杰拉特至拉合尔的战线,这样他就能节省出几个师投放到北方,那是他预计将来有大战的地方,不过参谋部制定的后撤计划筹划不足,只划定了路线,任凭各部队自行后撤,没有制定交替后退的次序,而这在印度军队内是行不通的。果然,各部队唯恐后撤不及,在没有追兵的情况下,自己陷入了混乱。而这一带极端宗教学校主导的地方武装突然间冒了出来,到处在打击落单的印度部队,就位置而言,桑德尔的部队已经落在最后,也是最孤立的位置,他没有遭到游击队袭击,只是因为其火力了得。

“你马上告诉将军,我不能冒这个险,所有本地人都是眼线,只要我们一出动,对方就会得到情报,敌人的坦克机动、火力都超过我们,我们暴露在旷野中很快就会被消灭掉。”

“梅内亚姆是不是昏头了,完全不顾我们的处境。”

愁云惨雾间,外面急匆匆走进人来,是机步连的一名排长,现在由他负责对村民的监视。

“上校,刚刚在村长家里搜出了火箭筒和机枪,还有电台,村长说他不知道有人在他家藏了……”

“这种事不用问我。全部枪毙。”

“是。”

排长转身就走,这是一个干脆的好命令。几个月来,梅内亚姆一直约束部队,避免与本地人的冲突,不过无论怎么忍让,本地人仍然视印度人为异教徒占领军,而桑德尔上校不像他那样犹豫不决,他更顾忌印度士兵的生命。

在这个五千人的大村镇里,桑德尔用最简单、最残暴的手段维持住了短暂的秩序,不过仇恨正在暗中积累着,迟早会爆发出来。上校见过本地人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恨不得同归于尽的眼神,所以没什么客气的。

“告诉斯利那加,至少空投一次燃料,这样明天我们才能脱身。”

“好的。”

这支部队只是梅内亚姆作为试探性的反击,投入作战的,想摸一摸敌人架桥的意图。由于上校的自信和恋战,没有及时后撤,原本期待着杀敌人一个回马枪,结果吃了一个打败仗。这会儿友邻部队全都跑光了,他们孤困这里,终于成为众矢之的。

“我提醒你们,这种99式坦克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强大对手,如果我们白天撤退,它们可以在4公里外,用激光驾束导弹消灭我们;而在夜里,中国人的夜视设备更可靠些。此外,本地人一定会通风报信,这也足够使他们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在我们疲乏的时候,敌人会狠狠咬上一口,就像一群狼。”

上校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似乎靠着歇斯底里的废话排遣心中的焦虑,不过他的话足够让旁边的听众们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