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贺凡钻下坦克,将通讯盒频率调整到预设的9频道上,这部电台可以预设几十个频道,可以在不同频道上,随时与周围的其他部队指挥车辆进行联系。

调整完毕,就听到了李秀林的呼叫,贺凡勉强应答了几声。然后李秀林就开始讲他刚才看到一辆T72正在威胁08号,于是果断摧毁了这辆坦克;他又说,这其实是他摧毁的第三辆坦克了,另有2辆是改装过的T55,随后还说了一些他对战局的看法,以及合作的要点,贺凡嗯嗯啊啊答应着,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小儿科。现在他自己的人马正在下游,能不能过来还不知道。他自己在作战中转动炮塔,损坏了炮塔座圈处的橡胶密封垫圈,这个部件无备份,已然也回不去了。眼睁睁只能和这群奇怪的车辆合作了。

他在教导部队,经常对各种新式车辆进行测试、评估,对于机动、防护能力薄弱的突击炮没有什么好印象,除了省油,公路速度较快以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优点?

林淮生一直在研究新的计划,用以替代已经无法实施的前一个快速前进的计划。一个小时内,各方面的敌情,突然全都涌现出来,现在他的兵力被零星的战斗纠缠住,既无法展开,也无法迅速行军。空降部队就在眼前,两边炮火已经两连,却无法立即援助他们,而敌人一个师从西面插过来的速度远远高于他,指挥部一直在催他完成包围态势,这怎能不让他的心里焦急?

现在,林淮生绝不可能让贺凡和李秀林去小镇内绞杀残敌,十分钟前,空降部队刚刚经历了一次营团级的反扑,对方出动了坦克和装甲车,在2.5公里宽正面进行了猛烈攻击。这次攻击,守军在空军的配合下,好不容易将敌人打退,但是看得出,敌人这回是真的来拼命了。指挥部见识到了阿萨姆战事以来,印度陆军前所未见的勇气,敌人应该也很清楚,自己的退路已经被截断了,再不拼死一战就太迟了。

对于双方而言,形势每一分钟都变得紧急,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机械化部队开到伞兵们周围。哪怕只有这么稀稀拉拉几辆,也足够震慑敌人,同时鼓舞空降部队的勇气。

“让贺凡和黄鼠狼合并,不要和本地零散武装交火,迅速绕过贾普兰镇。用最快的速度,去援助伞兵。”

林淮生说道。他一直在观察着屏幕上敌我态势的变化,早就被击溃的第57步兵师和印度训练司令部的合成总队,以及其他一些从地图上消失的单位,如同幽灵般冒了出来,正在自己周围频繁出现,其意图似乎是困住他的手脚,阻挡他前进。北面12万逃敌,势必展开最疯狂反扑;而这些还都是其次的,最大的变数,西方的生力军第23步兵师,正在迅速向伞兵组成的阻击线背后靠近,其先头,入夜前可能会到达,如果伞兵吃不住敌人前后夹击,怎么办?合围敌人的态势,转眼间,就可能会变成被敌人合围。这个后果他想一想都害怕。现在敌人的反扑仍然只是试探性的,真正的猛攻会在夜里到达,敌人应该很清楚,空军在夜里的攻击能力和敌我识别能力都会大打折扣,必须加以利用。

“让李秀林担任指挥,贺凡跟随,务必在3个小时内赶到伞兵附近。”

“剩下的坦克怎么办?”

“等它们能渡过河再说。后续到达的机步连战车,也要发挥泅渡优势,绕过敌人盘踞的村落、小镇,迅速支援伞兵。”

“那贾普兰镇里的敌人怎么办?那可不是一小股,就挡在前进路上,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其监视下绕行?”

“命令炮群开火。把那里给我炸平。”

“……”

丁克广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插嘴,既然林淮生准备一个人担起责任,总比没人敢担这个责任来的好。

“炮火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发射。还有什么需要告诫炮兵的?”

“注意精度,尽量避开穿过小镇的铁路。这些还用得着。其他不管了。”

隆隆的炮声中,一架由直升机飞来卸下几个轮子。黄鼠狼连立即开始更换轮子的作业,在贺凡注视下,李秀林和他的人马,迅速将损坏的轮子换掉了。

随后这支部队重新上路,队伍的最后,低矮的08号坦克紧跟其后。他们绕过家普兰镇向北时,炮击仍然没有结束,从投入的弹药看,估计镇内的敌人应该不会再具备威胁后方部队的能力了。

林淮生停留在河对岸的炮兵逮到了机会,将一路从贾布瓦运来的弹药,投射在这个连接东西铁路,面积不到1平方公里的小镇上。林淮生一改对弹药的节省态度,他在贾布瓦积存了多少炮弹,并且连接提斯普尔的铁路,快修复了。

另一个装备09型8x8轮式装甲车的部队,也会在稍后时间沿着相同路线渡河向北,但是林淮生要求前面不要停顿等候,先到前方的先投入战斗。

印度第4军司令部,此刻正在向西逃跑的路上。摩罗加尼将军虽然不敢到主力部队赴任,但是他却一直在认真研究中国军队的攻势。如果没有美国人的侦察援助,印度陆军甚至不可能知道敌人这次空降的规模。美国人告诉他,这次伞降的规模足够超过第二次中东战争的几次空降投入兵力总和,成为了二战后的最大一次。由此,中将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敌人的目的,不仅仅是骚扰第4军撤退,而是一个以前整个指挥部都没有想到,或者不敢面对的问题——他们要吃掉掉在后面的12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