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的坦克犹如慢动作,缓缓转过炮塔,大雨中,它们不借助灯光根本就看不到目标,只能试探性地用机枪对着瓦砾堆射击,而一击成功的中国军队早已经躲进雨幕中,等待下一次机会了。被击穿的指挥坦克只能慢慢向后倒车,躲到其他战车后看,这辆车内包括坎比亚坤上将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受伤,不过竟然都还活着。少将一时失去了方寸,不知道刚才那一击是怎么回事?当其他坦克刺眼灯光转向他的坦克时,他可以看到炮塔上壁的一个细小的洞在发光,他呆呆地走了回去,看到这个洞竟然还在漏水。

“赶紧离开这里,敌人马上就要炮击了。”他大喊大叫起来。

林淮生布置在城外的迫击炮,开始对着敌指挥部位置进行不间断的射击,这次炮击没有什么直接战果,但是造成了第4装甲旅指挥部的进一步混乱。鉴于第4装甲旅,并没有将完整的旅指挥部带到这里,这次偷袭显然将是非常致命的。

滂沱大雨中,前面的整列印度坦克仍然被死死堵在路上,傻傻等待着旅部的命令。而这段时间内,中国军队的反坦克小组则抓住机会,不断地转换阵地,向敌人薄弱的侧面发射火力。而大队的印度步兵缺乏主动作战的能力,一旦失去指挥,就停在了原地,完全没有进行逐屋逐楼的争夺。

10公里外的中国炮兵阵地,一直在试图找到一些精确反击的办法,趁着敌人不能动弹,已经试探性地发射了几次末敏弹。但是前方的观察小组,却没有观测到命中,也不知道是城市地形阻碍了敏感器搜索,还是这场大雨减低了目标红外特征,亦或者侦察兵根本没有看到。

薛小岩的指挥部一直躲在一幢黑黢黢的四层大楼里,居高临下监视整个城区的作战,他发现敌人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前面汇报的,一下子把指挥部给打掉了。他呼叫指挥部,希望派遣更多的兵力投入丁苏吉亚的作战,但是指挥部却不敢在雷电交加的强降雨中派出直升机支援,而不具备涉水能力的吉普车,则被迅速蔓延的本地山洪挡住了。

此刻,打开车灯自保的敌人车辆,就如同一条条垂死的火蛇,在破败的城区里动弹不得。尽管中国军队最重型的武器也不过是120毫米的火箭筒,但是在失当的指挥下,印度坦克则显得笨拙而又被动,薛小岩实在有些火大,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本来是天赐的歼敌良机,但同时也挡住了援兵的步伐,他心中对林参谋长后知后觉的指挥风格颇有一些不屑。不过他并不知道,实际上有一支友军正从南部较高的地势上飞驰过来,这支友军的歼敌愿望,甚至还在他之上。

贺凡的几辆坦克,就在暴雨中狂奔,就好像生怕错过一个软柿子一样。

在这样大的雨中作战,即便是贺凡也是没有类似经验。当然留给他应变的时间,要比第4旅多一些。他已经察觉到,微光系统没有受什么影响,但是热像仪似乎已经大大不如之前了,从潜望镜中,可以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密集而又短促的放电,就像夏夜最激烈的雷暴一样,但是现在已经是10月份了啊?

“你看,闪电多壮观。”驾驶员说道。

“我真的很担心,湿漉漉的炮塔会被雷劈到。”贺凡答非所问道,声音通过车内通讯系统,传到了其他车组成员耳朵里。

转眼间,一个滚雷从天而落,直接打中了08号坦克。巨响的瞬间,雷电触发了内部的灭火抑爆装置,车内照明骇人闪烁中,贺凡一屁股做到了地板上。灭火瓶在十分之一秒内喷出了冷飕飕的高压气体。

“他妈的,我没事儿吧?”

贺凡大声自问道,他已经感觉到了坦克生生停下,同时自己好像是没有大碍。

没有人回答他,只听到增压风扇突然启动起来,在一阵咳嗽声中,将弥漫车内的三氟溴甲烷白烟抽出车外。

“车组都没事儿吧?”

“好像没事儿。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炮长怒道。

贺凡不理他,只管自己爬起来,检查了一遍通讯系统,似乎也没事儿。

“难道霹雷都难奈我何?”

与常人不同,他被雷劈后,还能够悟出一些自命不凡的感受。

“油路和启动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