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的话中再次出现出一丝敌意,他最讨厌有人教他该怎么做事,目前这里还是他说了算。查曼只得告辞离开,他必须立即返回新德里向总理作出汇报,同时他还必须立即与安插在中国高层的内线进行一次联络,以搞清中国高层最近的决策。直觉告诉他,攻击不会在克什米尔展开,即使伊斯兰堡陷落也不会,西线与东线的兵力比为5比1,中国人从来都是先打弱敌的。

辛格第一时间接获了查曼的电报,随即集团军司令部的一份内容差不多的报告也通过陆军参谋部转交他手上。

中国人用短程导弹反击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想象,原本他并不相信中国高层的决策机制很有效率,这种事情应该不是总参谋部能拍板的,事实上利用大地导弹进行攻击的计划也是经过总理亲自下达决心后才展开的。这件事显然不简单,说明中国高层一直有一个小而高效的团体在进行决策,这是他们反制迅速的原因。他里致电查古耶停止另外几支大地导弹部队的攻击,同时,他通过总理专机上的通讯设备对东线的情况进行了汇报,希望总理能早些回到新德里。

对伊斯兰堡的攻击计划不可能更改,那是总理的意志。在开战之前的“全盘局势推演中”,总理自己也认为占领这座城市的在军事上意义不大,在政治上有负面的作用。因为预计巴基斯坦政府会立即逃到白沙瓦或者更偏远的地带,而占领一座以伊斯兰命名的城市,对于那些中东产油国而言,实在是不必要的刺激。不过随着战局的僵持,印度能够迅速结束战争的手段似乎所剩不多,再不动用这个陆军最大的战略集团,似乎十分荒谬。在卡汗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获得空前的民望和议会拨款后,这次攻势变得迫在眉睫。总理甚至极为罕见地对军事行动提出了干预,要求对伊斯兰堡的占领必须在中国国庆日之前达成,大有展现决心的企图。

巴基斯坦西南部俾路支省的中莫克兰山区,十余辆步兵战车组成的纵队,正在荒芜的山丘中穿行,纵队后方十几公里处的平坦地带,滚滚的沙尘冲天而起,一支数量庞大的坦克部队正在尾随而来。

林淮生站在一座山头上面举着望远镜观察身后的追兵,他的身边只跟着几名通讯人员,山脚下一辆步兵战车正等在那里,准备随时接应他离开。

为了与斯潘加的追兵兜圈子,他需要将自己的坦克部队与步兵战车分开,在山区如此调动,必然会面临的难题就是无线电指挥的问题,所以他必须常常离开指挥车,到较高处进行协调,不过即使如此,也还常常发生通讯不畅的情况。

“那个下士现在到哪儿了。”他直挺挺站着问道,身后一名半蹲着的军官立即将地图打开,放在膝盖上,用红笔圈画着。

“如果不出意外,已经到达指定伏击位置了。”

“该死的,还找不到他们的电台?”

他话音刚落,北面山区一刻红色信号弹冉冉升起。

“红色信号弹,参谋长,他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了。”

“从杰布里一路追到这里,看来斯潘加是恨透我们了。”林淮生得意地说道,当然他也一直没搞懂斯潘加的居心,照理说他这样地位的职业军人完全不应该这样意气用事才对。

“看,是T90,不是格沃尼追来的第6装甲旅,应该是第一装甲师的某个团。”参谋军官目光如炬,已经从烟尘中的轮廓中判断出追击印度坦克的型号了。

“T90确实是个麻烦,不过我们的那个巴基斯坦上士挺能打的,必要时,还可以用老丁的T90以假乱真。”说道这里,难免触动了林淮生的另一桩心事,巴基斯坦陆军在这一带储备了大量的燃油和弹药,负责带路的内务部队中尉吉亚姆知道所有秘密油库的位置,但是本地的叛乱分子手上似乎也有一份同样的地图,他们总是比特遣队先到一步,将这些宝贵的油库破坏,这使得这支完全机械化的部队的前景渐渐不妙起来。部队在格沃尼陷落前,完成了最后一次加油,如今燃油过半,装甲车辆的弹药也不到半个基数了。

“参谋长,别站太直,当心叛军狙击手。”一名军官提醒道。

“我明白。”

林淮生一经提醒,立即蹲了下来。这一带的形势异常复杂,大量的本地民兵指望着印度人的战争能帮助他们获得独立,而实际上印度人也已经扶植了一个所谓“俾路支伊斯兰共和国”的傀儡总统,甚至在卡拉奇举行了一次不伦不类的就职仪式。所以林淮生不光得防着追兵,还得防着神出鬼没的游击队。

他的指挥车上的卫星天线,就是在很多天前,被游击队的40火箭筒打坏了,此后他就一直无法与国内取得直接联系,他当然不知道徐景哲此刻正着急上火,几乎想派人把他五花大绑扛回去。这支部队早已完成了迟滞敌人的任务,但是原定的甩掉敌人并与在海岸地区活动的余振东部的汇合计划并不成功,斯潘加正派遣装甲部队正猛扑过来,似乎完全忘记了攻取奎达的野心,战争正演变成一场私人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