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副厅长一震,头晕。孙晓波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钱副厅长稳定住自己,凝视孙晓波:“你说什么?”

“我是为了安露走上这条路的。”

“安露是个盲人,是个歌手——她跟何世荣有什么关系?”

“安露跟何世荣没关系,但是她是个盲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歌手——她能有今天,您难道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吗?”

钱副厅长注视着他。

孙晓波继续说:“是我出卖了自己的良心换来的黑心钱,扶持她走到这步的。”

钱副厅长指着他的鼻子:“你什么时候跟安露好上的?”

“在我成为您的秘书,秘密照顾安露的生活以后。”

“具体时间?”

“三年前,那时候安露还是个大学生。”

“你什么时候跟何世荣勾结上的?”

“安露毕业前夕,想办一场演唱会。为了这笔钱,我找一个当老板的朋友求助,是借款。我没想到他是何世荣的人,也没想到那张借据上的签字,会成为我效忠何世荣的签字。我不敢向您汇报,因为那样不仅影响到我个人的前途,也会牵连安露,她是那么无忧无虑的女孩子。”

“然后呢?”

“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钱副厅长注视孙晓波。孙晓波说:“安露的命运坎坷,我想尽我所能帮助她……”

“住口!不许你侮辱安露,她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帮助!不出名怎么了?她会比现在更快乐,更自由!你搞什么,你他妈的胡搞什么?啊?!安露怎么办?安露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精神打击?她的未来怎么办?在你迈出犯罪那一步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后果吗?”

“想过,所以我想安排她出国演出。”

“然后你就带着安露,带着我的女儿在国外流亡?!”

孙晓波不说话。钱副厅长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我不再问你任何问题,按照规定——我回避!但是你给我记住,你给安露造成的巨大伤害,我是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的!永远也不!”他转身出去了。孙晓波看着桌子上的警服和警徽,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