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091高地。阳光透过密林间的缝隙投射在地上,斑斑驳驳。王艳兵一路摸索着过来,身上的迷彩服被刮烂不少,看上去更像吉利服了。他左顾右盼,一声清脆的布谷鸟叫传来,王艳兵看过去,何晨光从树林中探出一张迷彩大脸。他急忙跑过去:“二牛呢?”

“还没看见。”何晨光说。王艳兵担心地问:“他不会被抓了吧?”

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狗叫。王艳兵快哭了:“完蛋了!跑了二百里地,这该死的军犬还是追来了!”何晨光拿起武器:“什么也别说了,准备继续跑路吧!”

“别叫!别叫!”—何晨光和王艳兵都愣住了—是李二牛的声音。两人拔腿跑开,隐藏在草丛里观察,都愣住了—军犬的脖子上拴着一条草绳子,李二牛正牵着狗过来:“别叫!好好的!”凯迪很听话,不叫了,埋头往前走,刚走几步就狂吠不止。

“别叫了!”李二牛低吼,凯迪还在狂吠。

前面的草丛一动,李二牛急忙持枪:“真的有人啊?出来!不出来开枪了!”王艳兵冒出头:“你怎么把它给牵来了?”何晨光从上面跳下来:“二牛,这是怎么回事?”李二牛牵着狗,喜不自胜:“俺说过,俺村人人养狗!对付狗,俺有绝招!”

“军犬不是都受过训练吗?不跟陌生人接近的。”王艳兵说。

“俺从小就养狗,俺村的狗都喜欢俺!可能俺身上都有狗味了吧!”

王艳兵看看凯迪,凯迪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看他。

“反正它追上俺却没咬,扑上来就跟俺亲热。俺就给牵来了!”李二牛一脸得意。

“蓝军这买卖赔本了啊!军犬都叛变了!”何晨光笑。

“可不是咋的?”李二牛看看凯迪,“居然放狗咬俺!这下他们该哭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去找指导员?”王艳兵问。

“下不去山了,到处都是封锁线!俺刚才试过了。”李二牛说。

何晨光没吭声,看着凯迪。李二牛紧张道:“你看它干啥?”站在旁边的王艳兵嘿嘿笑道:“肚子饿了呗!好几天没吃热乎东西了!要不……我做狗肉可是一绝啊!”说着拔出匕首。李二牛一把抱住狗:“别胡闹!艳兵,你要杀狗,先杀了俺吧!”

“我们不能杀狗!军犬也是战士!你能杀战友吗?”何晨光说。

“那你看狗干什么?”王艳兵看着他。何晨光笑道:“我们有道具了,可以演戏了。”

“我们本来就在演习啊!”王艳兵不明白。何晨光看着凯迪笑道:“这可是蓝军做梦也想不到的。”凯迪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王艳兵和李二牛看着他,不明所以。

公路上,几个蓝军在哨卡前百无聊赖地站着。三个红军在路边趴着,悄然摸了上去,蓝军们浑然不觉。几分钟后,哨兵左右张望,发现其他蓝军都不见了,他一转脸吓一跳—一只军犬虎视眈眈地对着他吐舌头。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军犬一声怒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何晨光、王艳兵和李二牛冒出来:“班长,你被俘了。”哨兵拿着枪还在发呆。

“班长,不行俺就放狗了。”李二牛松了松绳子。哨兵赶忙摆手:“别别别!我从小就怕狗,被狗咬过!”急忙放下武器。公路下坐着一串哨兵。三个新兵拿着武器,凯迪吐着鲜红的舌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何晨光说:“按照演习规则,除了被俘的班长,你们都牺牲了,希望你们能遵守。”哨兵们被狗看着,都不敢吭声。

“摘臂章。”王艳兵说。哨兵们面面相觑,都没动手。王艳兵盯着他们:“看什么看?摘臂章啊!难道真的要我们动手,从死人身上摘臂章?!”哨兵互相看看,无奈地动手,撕下了迷彩服上的蓝军臂章和军区臂章。

公路上,李二牛牵着凯迪,凯迪吐着舌头在前面走,何晨光和王艳兵跟在后面。三人的臂上贴着蓝军的标志,大摇大摆地走在公路上。不时有蓝军的车辆和部队呼啸而过,对他们都没察觉。李二牛低声说:“我们往哪儿走?”何晨光说:“往前,找辆车。”

前面,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一个干部和一个兵正在换车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