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黄云晴和陈一鸣经常见面的中山陵,风尘仆仆的黄天明一脸微笑着走了过来。

黄天明说:“一鸣,对不起,我接到云晴的电话便往南京赶,可还是来晚了。”

黄天明说着,向陈一鸣伸出手去。陈一鸣心情复杂地握住他的手。

陈一鸣道:“不,天明,其实来晚的是我。”

黄天明知道陈一鸣指的是什么,不觉笑了:“晚了,总比不来好,对吗?”

陈一鸣望着黄天明,也不觉苦笑了:“是啊,站在总理的墓前,我的感受颇多。刚才等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黄天明望着陈一鸣笑了笑:“一鸣,这些年你应该看到,中山先生的遗训国民党是否还在贯彻呢?今天的国民党早已经是变了质的国民党,跟争权夺利的北洋军阀还有什么不同?为了他们的私利,他们什么都可以出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部下!现在,日本投降了,他们为了排除所谓的异党,甚至可以与日本战犯结盟,国家的尊严、民族的大义,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一鸣,这样的党国,你早就该把它丢弃了!”

听了黄天明的话,陈一鸣的脸上现出了悲痛的神情:“是的,我早就该丢弃它了,可是我还是醒悟得太晚了!如果我没有亲眼看见国军的总司令居然跟日本战犯称兄道弟、如果我不是亲眼看见国民党军统和日本军阀同流合污一起谋害了我的救命恩人岩本,我现在恐怕还陷在泥潭里不能自拔!我真的是感到很后悔,如果我早一点觉悟,岩本……岩本就不会死了!”

陈一鸣说到这儿,眼里又不禁涌出泪来。

黄天明劝道:“陈一鸣,别后悔了。你现在能够选择共产党,能够选择光明,不仅对你而且对你手下的三千名弟兄都是好事!”

陈一鸣听罢,不禁犹豫地看着黄天明:“你的意思是……”

黄天明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为了更长远的目标,我的上级决定你暂时还要继续留在伞兵团。”

陈一鸣惊叹道:“什么?继续留在伞兵团,不把队伍拉走?”

黄天明点了点头:“对。我的上级经过研究,认为现在就拉走伞兵团时机还不成熟,所以需要你和你的弟兄们暂时还要继续留在国民党的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