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回过头来说说陈一鸣。

此刻,陈一鸣正迎着寒冷的江风,孤独地站在江边上,在毛人凤办公室里的一幕幕不时地在脑海中闪现,那交谈的话语也不时地在耳边回响—

陈一鸣说:“毛先生,卑职代表黑猫敢死队全体队员向团体请罪。由于卑职之私心,造成团体荣誉之受损,造成敢死队队员之离心,实乃罪无可恕!卑职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过失,诚惶诚恐,望毛先生和戴老板不计前嫌,原谅卑职。卑职愿再率敢死队出征敌后,为团体出生入死,将功赎罪!如蒙戴老板和毛先生宽宥,卑职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毛人凤说:“哈哈……陈中校,团体知道你们会幡然梦醒的!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只要你们今后与团体同心同德,你们敢死队还是戴老板和团体的好分子,哈哈……”

毛人凤得意的话语和开心的笑声,至今撞击着陈一鸣的耳鼓,令他痛苦不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秀丽的身影悄悄地来到了陈一鸣的身边。

黄云晴叫:“陈中校。”

陈一鸣没有回头,却轻声地回答:“你来了,你在三十米以外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黄云晴听罢,不由得笑了:“怎么,你的背后有眼睛?”

陈一鸣说:“不,但我有这个警觉—因为我曾经是侦察兵。”

黄云晴问:“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

陈一鸣说:“川江号子—我在心烦的时候,就常常会到江边来,不过我倒想问你,你怎么到重庆来了?”

黄云晴听罢笑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忽然到了重庆,是吗?”

陈一鸣露出了淡淡的一笑,没有回答。

黄云晴也笑了笑:“我到重庆是有事情要办,当然,也想顺便来看看你!”

陈一鸣听罢,心头震了一下,没有回答。远处,响起了船夫们响亮的喊号声,陈一鸣听罢,心情不禁为之一振。

陈一鸣说:“你听,多嘹亮的声音!我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都喜欢来江边听一听这种声音,这是抗争的声音—是逆境中的抗争。”

黄云晴听陈一鸣说完,不禁问了一句:“一鸣大哥,你想过抗争吗?”

黄云晴的称呼令陈一鸣感到亲切,也令陈一鸣感到突然:“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我了。云晴你这次见我,到底想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