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黑猫敢死队的驻地里,陈一鸣等人也没有睡着,他一边擦着枪,一边和冷锋说着话。

陈一鸣问:“蝴蝶和他走了几天了?”

冷锋说:“嗯,五天了。你说,他们俩能回来吗?”

陈一鸣说:“不知道。”

冷锋问:“那你怎么还放他们走?”

陈一鸣听罢,不由得叹了口气:“不放他们走,这个队伍就没法儿带了。言而无信的指挥官,会被放黑枪的。”

冷锋说:“可是又不是你言而无信,是军统!”

陈一鸣说:“都一样。他们不会去细分到底是我,还是军统。”

冷锋听了,也不禁叹了口气:“唉,这不是给军统在背黑锅吗?”

“哼!”陈一鸣不由得苦笑了,“我们就是被选出来背黑锅的,所以才叫黑猫敢死队。”

冷锋听罢,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叫什么事儿啊!”

陈一鸣苦笑:“什么事儿——正在发生的事儿。”

冷锋说:“朗朗乾坤,泱泱中华,就没有天理了?”

陈一鸣说:“别发牢骚!天理是打出来的,什么时候打消停了,就有天理了。”

冷锋愤愤地说:“哼,都打了一百多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什么时候才有真正的和平?”

陈一鸣用力推上已经擦好的弹匣:“不管什么时候是头,我们都得打下去!和平不是谈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作为职业军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唉,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就是跟战争联系在一起的。打吧,总有一天会打完的。”

“打完?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打完仗的那一天。”冷锋说完,重重地叹口气,“唉!”

此刻,在靠近重庆市的一条江的江边上,蝴蝶正孤独地徘徊!远处,隐隐传来令人熟悉的川江号子声。

蝴蝶望着汹涌的江水,驻足沉思,而后,她终于下了决心,慢慢地向江水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手突然从后面抓住了她。

书生说:“蝴蝶,你不能这么做!”

蝴蝶回过头来,惊愕道:“书生,是你……你在跟着我?”

书生点了点头。

蝴蝶的脸上现出了感动,继而又变得忧伤了:“我已经见过了我的儿子,我已经再没有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