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本没有回答,退后了一步,森田身后的参谋愤怒地看了岩本一眼。

中村平静地看着森田,伸手示意了一下:“森田长官,请坐。”

森田嘲讽地笑了笑:“坐?你这里难道还有我的座位?”

中村压抑着心中的厌烦,脸上依然是被控制的平静:“森田长官,您见笑了,我到底还是您的部下呀!”

森田问:“哦,是吗?对了对了,你确实是我的部下。中村君,你如果不提醒,我倒是忘了!你不仅是皇族中村家族的嫡系长子、支那皇军驻南京中村特务机关的机关长,你还是我的部下—大日本皇军中佐中村一郎!哎呀,我果然是老了,中村君的记性倒是比我好得多呀!”

中村微笑地看着森田,仍旧是不卑不亢:“森田长官,您笑话部下了,请坐。”

森田听罢,毫不顾忌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中村中佐,请问,你单独组建特务机关的权力是谁给你的?!”

中村立正回答:“是森田长官。”

森田接着问道:“你捅了娄子,又是谁给你擦屁股的?”

中村说:“也是森田长官。”

“哼!”森田听罢,愤怒地瞟了中村一眼,“你还知道有个森田长官!可是现在你翅膀硬了,森田长官已经罩不住你了。你胡作非为,擅自行动,甚至连不属于你管辖范围的海军和宪兵也要指挥,还差点儿被军统的别动队砍了自己的脑袋!哼,整个南京城的治安,已经被你搞得乱七八糟!冈村宁次总司令官阁下为此大为震怒,甚至连远在东京的军部都专门打电话来质问‘难道南京造反了吗’?对这些,你怎么解释?!”

中村听罢,立刻一个立正:“这些,是卑职失职!”

森田说:“哼,失职?现在,板子已经打到我的头上了,冈村宁次总司令官质问我‘难道森田已经老朽到了不能控制南京局势的地步吗’?我只好回答,‘森田老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未来的天下,是中村中佐的’!我恳求冈村宁次总司令官撤销我大本营谍报主管的职务,改由你中村中佐担任!”

中村听罢,又是一个立正:“卑职……不敢造次!”

“呵呵……”森田望着冷笑了,“中村君,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搞乱大日本皇军对华战略部署,大肆暗杀军统要员,未经许可擅自逮捕美国海军特务,破坏日、中、美地下战场的微妙平衡—导致了军统的疯狂报复,在皇军固若金汤的南京城大肆展开报复行动!现在,他们瞄准的目标是你的项上人头,难道说下一次瞄准的就不会是我森田的甚至是冈村宁次总司令官的项上人头吗?!”

中村听罢无法反驳,只好顺从:“卑职知罪!”

森田终于感到心里舒坦了,他像欣赏一件战利品一样看着中村:“中村君,我本可以取消你的小小特务机关,撤你的职,把你交给军事法庭法办!但是,念及你父亲中村阁下对我的培养,念及你还有微薄的才华可以为皇军效力,我已经恳请冈村宁次总司令官阁下,对你网开一面了!”

中村说:“是,卑职感谢森田长官!”

“哼!”森田,威严地站了起来,“现在,你搞乱了局势,要由你自己来收拾!”中村说:“是!”

森田说:“大本营已经下了命令,一周之内,务必剿灭这支军统别动队!”

中村说:“是!”

森田喝道:“一周之后,如果见不到这支军统别动队的人头,我就要你的人头—听见没有?!”

中村说:“是!请冈村宁次总司令官与森田长官放心,一周之内,中村必将军统别动队的人头挂在中山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