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太医和仵作相继赶到区庐。

区庐是皇宫侍卫的住所,分部在皇宫的四周。

有些羽林军和虎贲军,家不在洛阳,又不愿意出去租房子住,毕竟洛阳地贵,房租也贵,便会住在区庐里,另外,一些晚上执勤的侍卫,也会选择在区庐里休息。

人们先把一具尸体抬进区庐的杂物间,清空里面的杂物,然后将其充当临时的剖尸间。刘秀、郭悠然也跟了进来。

仵作和太医向刘秀躬身施礼,太医院的首席问道:“陛下,要查看尸体的哪里?”

刘秀转头看向郭悠然,后者说道:“头部!”

众太医和仵作相互看看,齐齐应了一声。

一名仵作从工具箱中取出刀和锯子,在尸体的头顶比划了一番,然后开始用刀切开尸体的头皮。

解剖尸体的场面,自然很是血腥,刘秀和郭悠然都不太愿意看这种场面,双双转过身去。张昆压根就没跟进来,哆哆嗦嗦地守在杂物间的门口。

切开头皮时倒还好,就算有动静,声音也不大,但在锯开头骨的时候,那着实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吱嘎吱嘎的声响,令人的心里既发痒,又发毛。郭悠然下意识地向刘秀那边靠了靠,她的动作,立刻引起刘秀的注意。

转头一瞧,发现郭悠然脸色泛白,身子微微有些抖动,刘秀暗叹口气。

郭悠然终究还是个没满二十的姑娘,现在这个场面,即便久经沙场的男子都难以承受,何况是她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刘秀握住郭悠然的手掌。小姑娘的手,又小又软,柔弱无骨,握在掌心里很舒服。

郭悠然的身子微微震动一下,不过并没有挣脱,感受到刘秀掌心的温暖,她的心似乎也随之安定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仵作已经把尸体头顶的一大块头骨锯掉。然后,太医上前,和仵作一同检查尸体的头部。里面除了白花花的脑子,根本看不出别的什么。

太医和仵作检查了好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郭悠然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道:“郭小姐?”

郭悠然转过身形,看向头部已被切掉一大块的尸体,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走上前去,说道:“把刀子给我,再给我一个托盘!”

太医取出一把小刀子,递给郭悠然,另有仵作,端着托盘,守在一旁。

郭悠然掏出手帕,蒙在脸上,遮挡住口鼻,然后接过刀子,把尸体的脑子挖出,放置在托盘上。

刘秀已经算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但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他看了,心理负担都大到有些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