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马军将领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

战马则是四蹄连蹬,在地上挣扎着重新站起。铫期一拉缰绳,飞身跳上马背,回手将戳在地上的滨铁点钢枪抓起,一枪将躺在地上,还没恢复过来的敌将刺毙。

他催马冲入弩兵的人群里,长枪在空中来回穿梭,挽出一朵朵的枪花,每一朵枪花盛开处,皆有血光喷射出来。

数十名弩兵,都来不及重新装箭,进行第二轮的齐射,便被铫期杀伤大半。

剩余的弩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逗留,一个个仿佛丧家之犬般,转身钻入己方的人群里,消失不见。

铫期怒吼一声,找不到敌人的弩手,他的长枪便招呼到周围的敌军兵卒身上。

东山荒秃派出的第五个营,又一次被铫期等汉军硬生生的杀退。此情此景,让在远处观战的东山荒秃和上淮况等人都不由得暗暗咋舌。东山荒秃用马鞭遥指战场中央的铫期,喃喃说道:“此人怎生如此了得?”

此战之前,铫期一直在刘秀身边偷偷摸摸的做情报工作,不显山不露水,默默无闻,也没有太辉煌的战绩。

在河北这里,铫期的名声别说无法与邓禹、吴汉、贾复、耿弇、寇恂等人相比,即便是与景丹、王梁、刘植等将领们相比,也要差上一大截。

所以铜马军这边听闻是铫期率汉军入兖州,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他们唯一担心的是铫期会跑路,不过连继派出水鬼,偷偷凿沉了铫期部的船只,打消了他们心中的顾虑,认为此战全歼铫期一部,易如反掌。

可真正交上手才猛然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名不见经传的铫期,竟然如此骁勇善战,一杆长枪,挑杀己方战将十数员,杀伤己方兵卒不计其数,只统帅两万兵马,可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不次于五六万人,竟然不可思议地打残了己方五个营。

厉害啊!东山荒秃暗暗咧嘴,在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这声厉害,不仅是在感叹铫期的骁勇,更是在感叹刘秀的雄厚实力。

刘秀麾下,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铫期尚且如此难缠,如此善战,倘若换成邓禹、吴汉、贾复、耿弇等成名的将领前来,己方岂不更加难以应对?

其实东山荒秃并不知道,就领兵打仗的本事,铫期并不比这些大名鼎鼎的将领们差,以前他领兵征战的才干,只不过因为帮刘秀搞情报,被埋没了而已。

上淮况转头看向东山荒秃,问道:“大将军,现在怎么办?”

二十万人,吃不下刘秀军的两万人,这要是传出去,都得被人笑掉大牙。现在,反而是铜马军这边有点骑虎难下。

东山荒秃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再派出两个营!倘若还是不行,就给我再派三个营!哪怕拼光了全军将士,我也要把铫期这竖子碎尸万段!”

上淮况看了一眼东山荒秃,心里暗道,大将军这是打上头了啊!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他还是传达了东山荒秃的命令,又派出两个营去进攻汉军。

双方的战斗,已经从早上打到了下午,铫期再勇猛,再善战,这时候,他的体力也吃不消了。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根钉子。

即便铫期还能咬牙坚持,但他麾下的汉军将士们也坚持不住了。

两万人打到现在,已经连五千人都不到了,面对着再次杀上阵来的两万敌军,人们都生出浓浓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