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禹含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寇恂则是面色一正,欠了欠身子,说道:“主公,属下以为,现在出兵南下,还为时尚早。”

先取巨鹿,再取广平,最后可直取邯郸,这说起来容易,真想做到却很难。首先,王郎势力还称不上元气大伤,主力仍在,麾下的将士比己方要多得多。

其次,己方的势力范围还远远没有得到稳固,急于冒进,有后方生乱之险。他微微皱着眉头,说道:“目前,对我方威胁最大最直接的,并非王郎,而是真定!”

现在刘秀部已经占了中山郡和巨鹿郡的北部,而真定国,就夹在中山和巨鹿之间。真定国的区域是不大,只弹丸之地,但人口众多,兵力也多,足有十多万之众。

刘秀率军南下的时候,一旦真定国突然发难,后方告急,在前方作战的将士必定军心大乱,有全军覆没之险。

吴汉一拍桌案,大声说道:“主公,我军可先平定真定!”

刘秀没有接话。真定并不好打,真定王刘杨一直对王郎虚与委蛇,可王郎的军队东征西讨,却始终不敢碰一下真定。

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在王郎最兵多将广的时候,都对真定忌惮三分。

何况现在,己方的兵力总共才两万人,而真定王刘杨坐拥十多万的大军,就实力来说,双方相差太过悬殊。

就在刘秀暗暗琢磨的时候,耿纯欠身说道:“主公,属下以为,与真定王不宜兵戎相见,可以尽量拉拢!”

耿纯和真定王刘杨,沾些亲戚。刘杨的母亲耿氏,和耿纯是本家。论辈分的话,耿纯算是刘杨的外甥。

当然了,他二人的亲戚关系比较疏远,谈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耿纯不建议对刘杨动武,完全是站在己方的立场上考虑。

己方目前的兵力有两万,刘杨的兵力有十万,两万对十万,本就不好打,哪怕最终己方打赢了,也是元气大伤,到时王郎军攻打过来,己方还拿什么去应对?

再者,刘杨对王郎一直都是口头上支持,实际上,他没有给过王郎一兵一卒,显然,刘杨和王郎并不是同一条心,对这样的人,己方应该竭尽所能的争取才是。

等他说完,还没等旁人说话,刘植躬身说道:“主公,属下以为,伯山言之有理。目前,我方若对真定王动兵,只会让王郎坐享其成,我方应当争取把真定王拉拢到我方这边。另,属下与真定王有些交情,属下愿出使真定,劝说真定王投靠主公!”

刘秀闻言,眼睛顿是一亮。寇恂说对了,现在对于刘秀而言,心腹大患就是真定。

这个弹丸之地,夹在中山和巨鹿之间,却坐拥十万大军,它若是倒向王郎那一边,对己方将构成巨大的威胁,反过来说,它若是能倒向己方这一边,可以将己方的实力,瞬间提升到与王郎鼎足之势。

所以这个真定王刘杨,到底是支持己方,还是支持王郎,至关重要。刘秀向前探着身子,问道:“伯先出使真定,可有把握?”

刘植字伯先。刘秀问他的把握,不是劝说刘杨的把握,而是他出使真定,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毕竟现在刘杨口头上还是支持王郎的,而刘植已投靠己方,他和刘杨已是分属两个阵营。

刘植一笑,拱手说道:“主公放心,值对此行,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