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贵重的细软都收拾妥当,何夫人还特意留出一部分钱财,分给了府内的下人和家奴,让他们带上钱财,赶快离开何府,出了襄城,有多远就避多远。

何夫人的表现,刘秀都有看在眼里,通过何夫人,也不难看出何鲁的为人,虽然身为市井,难免市侩了一些,但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祭遵一家、何鲁一家以及王霸一家,在刘秀等人的护送下,连夜离开襄城,一路向南行进。

天蒙蒙亮的时候,后方有汉军探子追了上来,见到刘秀后,探子插手施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莽军骑兵已穿过襄城,追杀上来了!”

来得好快啊!刘秀皱了皱眉头。王霸催马上前,向刘秀说道:“主公,我们可以走平顶山,由山谷上方设伏,阻击莽军的追击!”

平顶山内的那条峡谷,刘秀印象很深刻,当时他率军穿过那里的时候,就有说过,此地极易设伏。

王霸一脸兴奋地继续说道:“山谷上方,我和兄弟们好早以前就布置了不少的礌石,以备不时之需,本以为用不上了,这回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刘秀眼睛顿是一亮,点头应道:“好,我们就走平顶山!”说着话,他转头看了看己方队伍后面的马车,以及跟随他们一同撤退的县兵,又暗暗皱了皱眉头。

马车和县兵的速度太慢,照目前这样的速度,恐怕己方还没到平顶山,就先被莽军追上了。一旦被莽军咬住,祭遵、王霸、何鲁的家眷,恐怕谁都活不了。

想到这里,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子张、次况,你等率兵五百,随我留下,暂阻莽军,公孙、元伯、第孙,你们率军护送家眷,速过平顶山,并于山顶设伏!”

“属下遵命!”众人没有异议,兵分两路,各自行事。

冯异、王霸、祭遵带着一部分骑兵以及全部的县兵,护送着家眷,直奔平顶山而去。

刘秀和马武、铫期、贾复、朱祐、盖延、傅俊等人,留在原地,边休息,边等莽军的到来。

等到天色大量的时候,前方的地平线上腾起一面尘雾,渐渐的,那面尘雾越来越清晰,尘雾当中,已隐约可见莽军的旗帜。

来了!原本在马下休息的刘秀等人纷纷起身,纵身上马,举目望向迎面而来的莽军骑兵。

莽军骑兵共有三千多人,这回窦融和巨毋霸倒是没有分开跑,而是合兵到了一处。

看着对面奔驰而来,越来越近的莽军,刘秀深吸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辰时!此战,我们只需拖到辰时,即可撤离!”

众人下意识地望了望太阳,现在充其量也就卯时过半,要拖到辰时,起码要阻击莽军半个时辰。五百对三千多人,这一仗可是凶险万分。

朱祐沉吟片刻,小声说道:“主公,我们……其实……也可以不用留在这里与莽军拼命!”

刘秀脸色微沉,面露不悦地说道:“元伯、第孙、何先生为我做事,这是忠,我护他们家眷周全,这是义。以忠待我,以义报之,这方是为人之道!人生在世,并非只有生死最重!”

朱祐闻言,老脸顿是一红,缩了缩脖子,没再多言。马武、铫期、贾复、盖延、傅俊也有听到刘秀的话,众人心中感触良多,感慨万千。

主公虽然年轻,但德行却要远远高于世人,作为部下,有幸跟随这般重情重义的主公,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莽军的距离更近,轰隆隆的马蹄声、叮铃铃的铃铛声,已清晰可闻。

刘秀拿起一根长矛,对左右众人说道:“此战,我等没有退路,唯有与敌死战到底,有惧怕的兄弟,现在退出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