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大爷这种地方乡绅,朱翊钧心里面的看法也挺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其两面性的。地方乡绅对时代的作用,有好也有坏,这是不可避免的。

后世的制度就全是好的?恐怕也未必尽然,这个时代的制度就全都是坏的?想来也不一定。

前世国家那么多,每种制度都在鼓吹自己制度的优越性,但是真的是不是优越的,谁又知道?宗族制度的存在是朱翊钧绕不过去的坎,也无法改变的坎。

这个时代的宗族绝对不是后代人认识之中的宗族。

同宗同族,同根同源,在这个时代的意义太过深重。

对于这种感情,朱翊钧是认同的,后世即便经历了几百年的变迁,经历了各种动荡,汉人的宗土宗族观念还是很强。

甚至扩展到了乡党乡亲,在国外也讲老乡。

这种感情维系了这个国家,维系了这个民族,这也是朱翊钧很看重的东西。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改革,因为自己鼓吹一些东西,最终把这些东西给取代掉。

文化的认同才是根,有些东西不能丢。

另外一方面朱翊钧也知道,想要对外殖民,打破故土难离,打破宗族藩篱,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这就需要朱翊钧去做一个取舍,做一个平衡。

至于同年同窗同乡抱团这种事情,朱翊钧根本就没想过去解决。

后世同学同窗同乡各种抱团都很正常,老乡会同学会都是做什么的?联络感情或许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却是人脉和资源上的一种交流。

国外大学就有兄弟会,国人还要更含蓄一些。

刘老八发现说着说着,自己面前这位贵人居然不开口了,开始发呆了。

事实上朱翊钧心里面在琢磨,怎么才能够将这种宗土观念转变为优势,并且使它产生积极的意义和力量,而不是变得故步自封。

“或许商帮是一个选择啊!”

半晌朱翊钧忍不住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