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矩将圣旨接过来,转身就向着司礼监人去。

这个时候朱翊钧前面改革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对于将领的任命直接走五军都督府,不走兵部,不经过内阁,只要一道圣旨到五军都督府足以了。

比起文官来,五军都督府的勋贵自然不会叽叽歪歪的,没那个底气,也没那个能耐。

文官硬顶皇上,还有可能博得一个清名,甚至还有骗廷杖的,可是勋贵却没这个胆子。勋贵硬顶皇帝,那下场可是非常惨的,没有哪个勋贵会选择硬顶皇帝。

四份圣旨送走了,朱翊钧又拿起一份圣旨,这份圣旨朱翊钧是写给兵部郎中宋应昌的。

内容也很简单,命宋应昌赴天津卫选址建造船厂的。

将这份圣旨写完,朱翊钧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布局暂时完成了一部分,剩下的就是推行养士银和盐政的事情。相比较起来,这两件事情才是费心费力的事情。

在朱翊钧向外面洒圣旨的时候,京城外出现了一支队伍,很庞大的队伍。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浩浩荡荡的开路,钦差卫队护卫在两侧,一辆辆马车在中间,举牌的人将手中的牌子举得高高的,不少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河间府的钦差队伍。

河间府的事情闹的很大,整个京城早就传遍了,现在他们回来了,很多人意识到朝廷怕是又要有事情发生了。

在街边的酒楼里面,李中行面无表情的站在二楼,看着穿街而过的庞大队伍,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才开口说道:“钦差回来了,皇上怕是要动手了。”

李希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疑惑地问道:“可是这天下终究要有盐商啊!”

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李中行笑着说道:“谁说这天下终究要有盐商的?很多时候,这种说法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这天下没了盐商,一样是这天下。”

李希实在是想不明白皇上要怎么做,于是便开口问道:“爹,那皇上要怎么做呢?”

“怎么做?肯定会吓你一跳的!”李中行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道。

事实上李中行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做,可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总不能说我也不知道吧?这样云山雾罩的说法才显得自己高大上不是。

朝廷上下这些天一直都在酝酿着一股风暴,只不过这股风暴从何处点燃却没人知道。

万历十年,冬月初三,大朝会。

朱翊钧在张鲸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伸了一个懒腰,迈步走出了寝宫。到了外面,朱翊钧呼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今年冬天还是很冷的啊!”朱翊钧忍不住感慨的说了一句。

张鲸跟在朱翊钧的身后,笑着说道:“这都是托皇爷的洪福,入冬之后下了几场雪,虽然天气冷,可是民间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明年一定是一个好年头。”

朱翊钧看了一眼张鲸,笑着说道:“去了一趟河间,说话都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