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维贤现在多好啊!”张元功也只能顺着自己的老爹说,然后转移话题道:“那爹,兵部的事情真的就到此为止了?赵宣一死,事情就了了?”

“不了能怎么样?”

张溶叹了一口气说道:“兵部的武库司不是一天这样了,早就如此了,真要查起来,那以前的查不查?大明这么多年,当过兵部尚书侍郎的那么多人。”

“都查?查不查的过来咱们不说,即便是查的过来,你知道牵扯到谁?徐阶?高拱?还是张居正?或者查到严嵩身上去?这么追查下去,那就乱了套了。”

“兵部现在的吴兑和王篆,他们才来兵部多久,估计还没弄清楚里面的道道呢!”

“再说了,武库司,牵扯着天下的兵马,各地的军户和边军,全都和它有牵连。你要从里面查出一些各地的总督总兵之类的,怎么办?查不查?”

“再说了,你以为咱们勋贵就干净?在武库司里面伸手的一样不少,查到他们什么怎么办?”

“全杀了?”张溶自嘲着说道:“很多时候,你明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也得认。这件事情到赵宣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张元功恍然的点了点头:“那皇上做这些,又意义何在呢?”

“愚蠢!”骂了一句儿子,张溶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为了武库司,武选司已经被皇上拿走了,在拿走一个武库司,不是理所应当的?”

“武库司在那群文官里面,看看他们搞成了什么样子,皇上当然要拿回来。”

张元功再一次点头,又有些兴奋地说道:“那岂不是武库司要划到五军都督府了?”

张溶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自己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就生了两个傻儿子,幸好自己还有孙子。指了指张元功,张溶没好气地说道:“早晚得让你气死,行了,回你那边去吧!”

“好好调养身体,别死在你爹前面,你忍心让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张元功无奈的苦笑,他也知道没法在说下去了,不过张溶最后一句话还是触动了他,看着满头白发的老爹,张元功眼圈有些发红,自己家的靠山,终究是老了。

“行了,莫做儿女之态!”张溶摆了摆手,让张元功离开。

事情也没有出乎张溶的预料,东厂和锦衣卫那边很快就结案了。

以刘宣为首的武库司贪腐集团彻底被打掉了,查抄的家产总计白银二百三十多万两,还有大量的田地、古玩字画。整个武库司的官员,从上到下一锅端。

看着手里面的单子,朱翊钧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张居正抄家只抄出十几万两,还真是清廉啊!

看看这些人,一个小小的仓房管事,居然也能抄出十万两的身价。

随手将单子扔下,朱翊钧无奈地说道:“查抄的钱款,七成入国库,三成入内库。”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如果不分给国库,估计朱翊钧又要被大臣们的奏折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