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鲸的话,朱翊钧默然,大家都说改革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可是你根本不知道谁是既得利益者。像这个邵方,这种既得利益者谁能想到。

“好好审一审,看看谁和他有勾结。”朱翊钧随口说道:“然后你们东厂看着处罚吧!”

“老奴明白!”张鲸连忙点头说道,这句看着处罚,张鲸瞬间明悟,那就是弄死。

自从东厂大规模的出动不知道杀了一大堆什么人,京城的谣言瞬间就消失了。以前大街小巷鬼鬼祟祟的说七道八的人,全都不见了,这一幕让不少人有了明悟。

原本还和这些人有接触的人,瞬间闭了嘴,这就更没人敢乱说话了。

不过私底下还是有传言,什么张居正抓人杀人之类的,说的似模似样的,恨不得演一出“奸臣残害忠良,江湖义士英勇就义”的大戏了。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以此为蓝本的武侠话本,或者是在以后拍个电影电视剧什么的。

这件事情很快就消弭了下去,毕竟没人鼓动了,就像后世一样,没了水军带节奏,你想炒热一件事情,那还是挺困难的,更何况是这个时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一次的大朝会上,倒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五君子的廷杖。

自从邹元标的奏折传来,皇帝下旨东厂缉拿邹元标入昭狱,四君子就变成了五君子。现在皇上已经下了旨,廷杖自然就要执行了,大家关心的都是这样。

廷杖可不是悄悄的打,而是要大张旗鼓,光明正大的打。

大朝会下朝之时,当着百官的面,脱掉裤子打廷杖。五个人最重的八十廷杖,轻的六十廷杖,这玩意是能打死人了。大家都在关注这五个人,无数人在奔走想要救这五个人。

皇上已经下旨了,张居正夺情,无论谁都不许再上奏折反对这件事情。

夺情事件成了定局,五君子自然就成为了事件的最后一个焦点。对于反对夺情的反改革团体来说,这五个人是英雄,那是一定要救下来的,不然以后你想谁给还出头。

不少人上奏折求情,只不过奏折递进去就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无数人又把目光对准了张居正,认为这个时候能够救下这五个人的只有张居正了。

当秋雨落下的时候,朱翊钧站在文华殿的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雨滴敲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小冰川时代的大明尤其如此。

冷风吹在朱翊钧的身上,朱翊钧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皇爷,天凉了,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张鲸在朱翊钧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张鲸作为跟在朱翊钧身边的老人,他自然看得出朱翊钧心情不好。

“那些人还在张府?”朱翊钧没回答张鲸的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张鲸点了点头说道:“是,都察院的御使,给事中,各个科道的言官,还有翰林院的翰林,现在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个人了。张阁老让人传了两次消息了,说他正在居丧,不便见客。”

“何其无耻!”朱翊钧感叹着说了一句,最后又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