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振撇着嘴,手指朝东面指了指。

姚元崇脸色大变,“不会吧?武三思和东宫怎会勾结起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东宫勾结武三思。”郭元振撇着嘴摇头,“太子妃韦香儿,真非寻常人!”

姚元崇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仿佛是明白了……”

“如果单是一个武三思,麻烦并不大。毕竟他名不正言不顺,我们还能遏止于他。”郭元振小声道,“这万一是由太子出面,可还真是麻烦了。”

“太子谋反,那也是谋反!”姚元崇把脸一板,“皇帝一天不让位,太子一天是太子!”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古往今来的宫庭政变,发生的还少吗?”郭元振苦笑,“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有了一个极佳的由头,张易之刚刚谗杀了邵王李重润。这不就是摆明了作死,大声叫喊的请他们去清君侧吗?”

“苦就苦在,皇帝如今病卧内廷不见大臣,我们连去提个醒的机会都没有。”姚元崇苦着脸,非常难受,“他们一天不动手,我们就一天没有指证他们的真据实据。真要等他们动了手,一切又都晚了。这该如何是好?”

“要我说,你们这些在中枢为官的人,脑子和嘴皮子都练得挺好,就是骨头太软。”郭元振冷笑。

“你什么意思?”姚元崇把脸一板。

郭元振嘿嘿的笑,“别激动,别激动,你可是宰相,要注意仪表!”

“仪表个屁!都躲猫猫了,还谈什么仪表?”姚元崇哭笑不得,“你有屁就放,赶紧!”

“咳,我可是一个在边关吃了十年沙子的人,是个粗人。”郭元振说道,“真要干大事,我只认一个理——谁的拳头大,谁是亲爹!打不过人家,就得乖乖装孙子!”

“你这爹和孙子,辈份不对!”姚元崇笑了一笑,“但是道理,我懂了。”

“说一千道一万,只要他率军归朝,一切都妥当了。”郭元振道,“关键就是,我们得要想办法拖延时间,把武三思等人稳住不让他们动手。”

“说到点子上了。”姚元崇点点头,“但我就怕远水不解近渴。你想想,现在戍卫皇宫的兵马,除了羽林卫,其他多半都在武家人的掌控之中。左右监门卫把守皇城南衙通往内廷的各个城门,由武攸止和武攸宜统领,软禁太平公主的就是他们的人。原本离皇帝最近的左右千牛卫,在皇帝不上朝的情况之下,也就成了万象神宫里的泥菩萨摆设。最麻烦的就是千骑使赵义节被带到了北方,千骑现在由武攸归统领。这可是直接抵在皇帝喉尖的一柄尖刀啊!”

“说到赵义节,哎!”郭元振叹息不已,“万一皇帝真有什么不测,那她真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了。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将军外派呢?外派也就算了,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任用一个众所周知的小人呢?”

“就是因为赵义节太重要,所以才把他外派了。”姚元崇轻叹了一声,“当时,皇帝不是特别的忌惮薛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