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赵义节吐出这四字,重重吐了一口气,“容某回家,稍作安顿。”

王孝杰站起身来,脸上尽是那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笑容,淡淡道:“卯时初刻,白司马阪见。”

白司马阪是个地名,在洛阳城之外,设有官家驿站。现在已是半夜,王孝杰却约见于黎明时分,这话意思很清楚——时间紧迫,你别再瞎耽误工夫,更甭想回家了!

赵义节很是愠恼,咬了咬牙,“赵某,遵命便是。”

王孝杰从袖笼里拿出一份早已备好的敕令纸卷,朝赵义节一递,“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赵义节眯着眼睛杀气溢溢的目送王孝杰离开,慢慢的展开了那份敕令纸卷,愕然瞪大了眼睛说了两个字,“河北?!”

夜色深深,密林之中。

几乎是在赵义节发出那一声惊叹的同时,刚刚获救的薛顗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完了,全完了!”

他身边气都还没喘匀的冯成刚闻言一惊,问道:“君侯何出此言?”

薛顗再叹一息,“壮士难道就没察觉到,今日这场营救,实在太过顺利了么?”

“什么?!”洪门十八鹗,同时惊愕。

“勿惊!”冯成刚沉喝一声,再道:“君侯的意思是,这根本就是一个诱人入彀的陷阱?”

薛顗面如死灰,“没错,本官确实身陷囹囫,但终究是被他人所诬陷。虽一时困窘,但毕竟身正不怕影斜,或有沉冤得雪之机。如今你们仗义来救,却让本官落得一个杀官越狱、畏罪潜逃的罪名。此前那些被人栽赃的罪名,岂非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冯成刚闻言不由得也错愕了几分,当即道:“君侯勿忧。主上如此安排,必有他的道理。”

薛顗眨了眨眼睛,“壮士口中所称的主上,莫非是指……”

“君侯迟早便知——此处并不安全,还请速离!”

“不,我不能走!”薛顗突然大叫起来,“我若走了,便是畏罪潜逃!便会害了二郎,害了公主,害了整个薛氏大族!!”

冯成刚狠一咬牙,“君侯,得罪了!”

一掌击下,薛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