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军之将有死而已。如今还能活着回去,已属侥幸。”薛麟玉答道,“可汗不杀之恩,麟玉谨记。他日得缘,必当回报。”

“你在威胁?!”一旁的阿史厥突然暴喝杀气迸射,如同一头即将扑食而出的猎豹。

“退下,不得无礼。”默棘连轻喝了一声,阿史那厥连忙施礼退下。

克拉库斯在一旁哈哈大笑,“厥,你可别吓着他了。万一他放声大哭起来,我们该要如何招架才好!”

阿史那厥也哈哈大笑起来。

薛麟玉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再对默棘连拱手拜了一拜,“可汗,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请。”

“请!”

薛麟玉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马车。甚至在经过克拉库斯身边之时,他也没有再多看一眼。

车队在狼骑卫士的护送之下,启行朝南而去。

克拉库斯走到了默棘连的身边,啧啧摇头。

“何意?”默棘连问道。

“连日来,我总是想着法子的挑衅他,折辱他。”克拉库斯说道,“最初他偶尔还会冒出点火气。到现在——呶,你也看到了,完全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软得就像是一团任人揉捏的烂泥。”

阿史那厥马上冷笑起来,“阶下之囚还敢有脾气?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错了。”默棘连说道,“他绝不是烂泥。”

“那还能是什么?”

“忍常人所不能之忍,必能成就常人所不能之成就。”默棘连说道,“薛麟玉,这个人绝不简单。虽然他的年龄和我们相仿。但我在面对他时,却有一种如临深渊之感。”

“哦?”克拉库斯和阿史那厥同时惊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默棘连凝视着渐渐远去的车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无以言表。在我的印象当中,只有两个人给过我这种感觉。”

“谁?”

“一个是,我们早已仙逝的父汗。”默棘连沉默了片刻,说道,“再一个就是……他了!”

“他?!”克拉库斯更为惊奇,“那团烂泥,岂能与他相提并论?”

“现在,或许是还不能。”默棘连扭头看向牙帐,看向了暾欲谷所在的帐蓬,连眉头都轻轻的皱了起来,小声道,“就怕是将来连‘他’,也不能与你口中的那团烂泥,相提并论!”

“我不信。”克拉库斯冷笑不已,“我和厥,随便出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