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弓仁,带着他的妻子薛氏,携礼到府来给太平公主庆生了。

琅儿见状也是表情微变,小声道:“殿下,如何是好?”

太平公主眉宇微沉略作思考,果断一扬手,“置宴待客!”

“是!”

论弓仁进来了,虎步流云。门口的这些御林军曾经全是他的麾下小卒,都没敢出声质问一声。

“论某,参见殿下。”一身便装的论弓仁也无改军人的孔武之风,抱拳拜道,“内子提醒今日乃是殿下生辰,于是论某冒昧到府前来相贺,还望殿下恕罪!”

太平公主点头微笑,“论将军,今日你是唯一亲自到府,来给本宫庆生之人。本宫,激赏之至!”

“唯一?”论弓仁微微一愣,四下看了一眼,还真是颇为冷清。

“对,唯一。”太平公主微笑。

论弓仁满在不乎的咧嘴一笑,“那可就要麻烦殿下,单独给论某赐上一宴了。”

太平公主顿时乐了,心说这高原来的猛将军果然和中原的仕大夫截然不同。别说是政客式的狡黠与势利,他连半点的客套都不懂。

“论将军,请正堂用宴!”

“多谢殿下!殿下,先请!”

太平公主破了个例,在正堂设宴一同款待论弓仁夫妇。论弓仁的妻子薛氏可是薛元超的女儿,当初这门婚事就是薛绍居中促成的。算起来,论弓仁也就是汾阴薛氏的女婿,是薛绍和太平公主的堂妹夫。

礼节性的推杯换盏敬献贺辞之后,论弓仁就道明了来意。他说道:“殿下容禀,其实论某今日此来,除了给殿下道贺生辰,还有一层来意。”

太平公主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于是挥手斥退了两旁的乐工和舞伎闲杂人等,再道:“将军请讲。”

“那论某就直言了。”论弓仁抱拳拜了一记,说道:“论某听闻,我在这世上还有血亲。而她,恰好就在公主的府中。论某想问殿下,此事,是否属实?”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属实。”

论弓仁的眼睛顿时瞪大,“当真?!”

太平公主轻轻点头。

论弓仁激动不已的站了起来,拉起他的夫人一起对太平公主拜礼,“多谢殿下,实言相告!”

太平公主微笑不语,只在心中寻思,如今这个异常敏感的节骨眼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唯独论弓仁还敢到我的府上还求证月奴的事情,当真是大胆得可以。他一定不笨,不可能连“避嫌”的道理都不懂。正因如此更能看出,论弓仁是一个磊落坦荡的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