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薛绍笑道,“族兄放心,我们一定严格遵照婚嫁的规矩,把这棕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那就有劳,有劳了……”

稍后薛绍就和太平公主一起离开了薛曜家中。夫妻俩刚刚登上车,太平公主就一阵好笑,“薛郎,你这哪里是来说媒,分明就是来抢亲的嘛!”

薛绍也笑,“就算是抢亲,也不曾亏待了他。”

“这倒是。”太平公主道,“我母亲非常器重论弓仁。他初来乍道,我母亲就把自己的侄儿武攸归的官都给扒了,换给了论弓仁来当。将来只要论弓仁不铸下大错,绝对是前途无量。”

薛绍点了点头,说道:“你母亲非常重视宫廷警卫,时刻提防有人利用羽林军发动武装政变。眼下李多祚,论弓仁,这两位番将都受到了重用,分别领衔左右羽林卫。但是和我关系最深的郭元振、薛楚玉这些人,你母亲不敢用;武家的侄儿武攸归,她也不敢用。这证明了什么?”

太平公主眼睛一亮,小声道:“这证明我母亲还没有真正想好,该要立谁为储!”

“对。”薛绍说道,“所以我才积极促成,论弓仁与薛家的联姻。河东薛氏曾是李唐的旧臣,此举无形之中就是给李家增加了力量。就算一棕婚姻不能真正的决定论弓仁的立场,但总好过,让他娶一个武家的女儿为妻吧?”

“对!”太平公主说道:“在立储一事上,我母亲从来没有逼你表态。但是世人皆知你是李家的女婿,还曾是大唐公主的儿子。你的血统,本身就代表了你的立场。现在我母亲都已经放弃了你与武氏的联姻,这就更加证明,她已经意识到李武两家水火不融,根本无法通过联姻这种掩耳盗铃之举,来进行调和了。反倒是,如果你和武家的力量真的联合了起来,她老人家才会更加不安。”

“彻底放弃了吗?”薛绍道,“你进宫一趟,已经问清楚了?”

“算是吧!”太平公主说道,“我娘没有明说,但她表示这棕婚约已经过期许久,再要旧事重提,恐怕没那么容易。至少,也要再次征得玄云子本人的同意才行。”

薛绍笑了,武则天才不会这么“通情达理”还会需要玄云子亲自表态。这只是借口罢了!

“既然我娘都已经这么说了,你也就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去当面问一问玄云子吧?”太平公主说道,“成与不成,那都是一个交待。”

“行,我会去的。”

回家之后夫妻俩也没闲着,马上开始着手准备一份礼物,要去拜访上官婉儿的母亲,郑夫人。

按理说这只是纳妾,大可不必像娶妻一样的大张旗鼓、大费周章。但薛绍这位一品赵国公的妾也不是寻常人家的正妻能比的。按本朝律法,位列一品的官员或者勋爵,可以纳娶媵人十名。这些媵人都是妾,但都视同从六品诰命夫人——比一般的县令都还大一点。

再者,上官婉儿本是前朝宰相之女,出身高贵又是个名动天下的大才女和无冕宰相。当然更重要的是,上官婉儿在薛绍的心目当中地位实在特殊,因此迎娶上官婉儿之事,完全就按照了娶妻的规格来办。

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盛行于贵族豪门之间的这些婚嫁流程,一样不少。

首先便是纳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