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薛绍果真没有去钓鱼,而是带着举家老小一起去了白马寺,参禅礼佛。

这样的大人物来了,身为寺院住持的柳怀义自然得要亲自迎接隆重招待。

薛绍对拜佛没有太大兴趣,但他很想从大和尚柳怀义这里,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所以上了两炷香之后,薛绍就让太平公主带着家人去寺中游逛了,自己却扯着柳怀义到禅房陪他下棋。

柳怀义倒是表现得热心又客气,但薛绍看出来了,他心不在蔫而且有些垂头丧气。

“大师近日,心情欠佳否?”薛绍一边下棋,一边问道。

柳怀义愣了一愣,随即苦笑,“薛驸马好眼力。小僧近日,确实诸般不顺。”

“不知可有,薛某效力一二的地方?”薛绍淡淡问道。

“哎……”柳怀义摇头长叹,不说话。

薛绍抬眼看了看他,淡淡道:“可是跟,御医沈南蹘有关?”

柳怀义表情骤变,慌忙压低了声音,“你知道?”

“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夫人知道。”薛绍淡淡道。

“对,对,这不奇怪……陛下与太平公主,向来亲密无间。”柳怀义如释重负,又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陛下有了沈南蹘这个新欢,小僧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离朝一年多,朝中变化甚大。近日我曾听说,你的义父索元礼也在牧院渐渐失势了。可有此事?”薛绍问道。

“小僧失宠,义父失势。这也是情理之中啊!”柳怀义无奈的点点头,“牛头阿婆周兴,借着审讯李唐皇室谋反一案,一飞冲天已然做到了秋官侍郎,主管所有刑案。一介囚徒来俊臣,献媚告密构陷宗室,一夜之间平步青云成了侍御史,并在丽景门建了一座推事院,专办女皇交下的案子。相比他二位,我义父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人物了。还有谣传,说陛下想要借我义父的人头,去抚平百姓仕人对酷吏的怒焰。小僧和义父,现在是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啊!”

薛绍一边闲定的下着棋,一边说道:“那你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柳怀义顿时目露精光,往后一退就对薛绍磕起头来:“万求驸马大发慈悲,救我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