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依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但是,他苏醒了!

“薛帅!!”

众将惊喜不已,一拥而入拜在薛绍床前。

青年道人站在床边,对众将道:“诸位将军,请不要高声喧哗。”

薛绍虽是醒了,但仍旧非常的虚弱,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们。

“那我们先行退下!”众将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纷纷往外退。

“都回来。”薛绍总算说出了一句话来。

于是众将又都回转身来,依旧拜下。

“这位仙长是我故交。复姓司马,讳承祯,道号天台白云子。”薛绍说道,“是他救了我。”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司马先生!”

众将无不惊讶,连忙一同拜谢。

“诸位将军不必谢我。”司马承祯微笑回礼,“薛驸马之事,贫道责无旁贷。何况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众将愕然无语或苦笑不迭,那么多号称名医的老家伙全都束手无策,还只是“举手之劳”?

“然而在医言医,贫道不得不多说两句。”司马承祯说道,“一年之内薛驸马数度负伤几次晕厥,所流之血足有两人之多。若非天赋异秉体质超常,又兼意志坚定非比俗类,他早该死上十七八次了。失血太多操劳过度加之殚精竭虑伤心太甚,换作是金刚下凡的神仙之人,也难保无虞。诸位将军力所能及之内,何不与他分担一些?”

一席话,说得在场众将不无羞愧难当低下头来。

“司马先生,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薛绍说道,“我问你们,现在我军是否已经撤入了朔州城中?”

没人出声应答,众将只敢点头。

薛绍长长叹息了一声,双眼发直的沉默良久,再道:“突厥人,撤兵了是吗?”

“是的……”

薛绍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再不说话了。

“诸位请回避,道贫又要施救了!”

半月过去。

雪后初霁,天气却比下雪之时还要更加寒冷。

至从那日吐血之后,薛绍第一次下地行走。张成和吴远非要搀扶,薛绍却是自己走着来到院子外面。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拐杖扔了几丈远。